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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笑。
“你别用那种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正常人,行为能力都正常,就是太客气太礼貌太沉默太神秘。他一见到我,点点头,像认识又像不认识。”萧子桓抓抓头,笑得很郁闷。
关隐达第二天与谭珍去昆明旅游,让迟灵瞳同去。迟灵瞳用一句“我们都需要独立的空间”为由给拒了。
夜,黑了。空旷的场地,一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繁星。憩园里,三三两两地亮起了灯。她沿着围墙走了一圈,心情很宁静。
迪声,我回家了。你在等我吗?她微笑着问。
迟灵瞳住处来的第一批客人是陈晨和颜小尉,坐了一天的车,带着鲜花和水果,满脸尘埃。
“干吗这样隆重?”迟灵瞳笑着把两人让进屋内。
陈晨和颜小尉打量着四周,愣愣地站着。
“那椅子我试坐过,还算结实,只要你不随便摇晃。”迟灵瞳说。
“宝贝,你手头最近不紧张吧?”颜小尉小心翼翼地坐下,小心翼翼地问。
“混日子还行。你们要借多少,结婚还是买房?”
陈晨差点昏倒:“你……你以为我俩大老远的从北到南,是来向你借钱?”
“不然呢?”迟灵瞳从水池里捞出水果,用毛巾擦了擦,递给他,自己就在床边坐下。没办法,屋内总共就两张椅子。
“回青台吧,宝贝,我们还合住。”颜小尉心疼地摸着迟灵瞳的脸。
“你瞧陈晨那狰狞的脸,会把我活吞了!”
陈晨豪气满怀:“只要你回青台,我搬出去。”
迟灵瞳浅浅一笑:“你们讲得青台好像有什么合适的位置在等着我似的!”
陈晨和颜小尉对视一眼:“还真瞒不了你。乐董说半年了,你手臂该痊愈了,让我和小尉过来接你回泰华。知道么,听海阁项目,泰华中标了。还有你设计的憩园得了设计金奖。这都是三个月前的事,你在养伤,我们就……没通知你。不过,这都是你的成就,没人敢抢的。”
迟灵瞳低下眼帘,咬了口苹果,“谢谢乐董的美意,我暂时还不想工作。”
“乐董说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都行,这期间全算假期。”
“实话和你们说吧,我已经不能再设计房子了。没有激情,没有灵感,心里面排斥了,我一看到那些建筑图纸,就眼花、恶心。这样的人,泰华要了干吗?我不是对乐董记仇,处在她那个位置,有那样的猜疑,我能理解。我不回泰华,也不会去其他任何地产公司和设计部门。”
一个设计界的天才就这样殒落了,陈晨和颜小尉一起默哀。他们心事重重地随迟灵瞳去市区入住,晚上一同去江边的渔村吃江鲜。其实哪有胃口,可是不忍拂了迟灵瞳的热情。
迟灵瞳拿着菜单,周到地问两人可有什么忌口的、可有什么想吃的,一边还让服务员推荐今天的特色菜。陈晨和颜小尉看着恬静、温婉得极不真实的迟灵瞳,心里面直发寒。
等菜的时候,餐厅送上自制的青橘茶,喝着很爽口。迟灵瞳端起茶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后背烫烫的。她回过头,越过一张张餐桌,没一个认识。她转过了身,继续喝茶,可那种感觉却突然越来越强烈。她又回过头,“啊……”她惊得跳了起来,萧子辰直挺挺地站在她身后。
说她瘦,和她一比,书呆子瘦得更可怕,都成木乃伊了。可能是瘦的缘故,他显得比从前高了些。终于舍得把眼镜给除了,她早说过他有一双俊朗的眼睛。呃,他在哆嗦?
“你……还好吧,萧子辰?”她慌忙去扶着他。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只是身子哆嗦,就连嘴唇也在哆嗦着。
见他不说话,迟灵瞳只得又问:“你和谁一起来的?”
从洗手间方向传来一声惊呼,孔雀瞠目结舌地跑了过来,“子辰,你记得灵瞳?”
萧子辰看着迟灵瞳,慢慢地安静下来,俊逸的面容露出一丝沮丧:“不。”
书呆子这意外出得不轻,连声音也变得深沉、磁性,有点像……迟灵瞳咬唇,又想迪声了。
“哦,这是迟灵瞳,我俩是好同学好朋友。”孔雀挽住他的胳膊,小鸟依人似的靠着他的肩。
迟灵瞳突然想起萧子辰出意外后失去了记忆,已不认得自己。她微微一笑,回应孔雀的介绍。
萧子辰淡漠地从孔雀的臂弯间抽出了手臂,身子往一边挪了半步,隔开了两人的距离。“抱歉,请给我一个自然恢复记忆的时间和空间。”萧子辰的语气礼貌但疏离,显得有些刻意冷淡。
孔雀朝迟灵瞳无奈地撇撇嘴,用眼神说道:“他连我也忘了。”
迟灵瞳摸摸鼻子,有点忍俊不禁。孔雀向来把萧子辰吃得死死的,想不到有一天,也会在萧子辰手中吃瘪。
萧子辰看到了一侧的颜小尉和陈晨,点了点头:“你们好!”
陈晨和颜小尉两人面面相觑,他这话是对他们说吗?迟灵瞳也有些愣住。
“子辰,他们是谁?”孔雀嘴巴张得大大的。
萧子辰没有回答,只是说道:“难得聚在一起,我们拼桌吧!”
“不要了,我们已经点好菜了。”迟灵瞳忙接话。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萧子辰,要不是这张清俊的面容如此熟悉,她会以为不是同一个人。从前的萧子辰太过木纳、温和,是好好先生,孔雀说东绝不向西。面前这人,周身裹在一层肃冷之中,有点拒任于千里之外的霸气,很是强势,像个发号施令的领导者。她有些同情那只鸟类了。
“我们只有四个人,请不必太见外。”他这话是对陈晨说的,可是却看着迟灵瞳。
“不是……见外……”迟灵瞳朝孔雀瞪瞪眼,没等孔雀接话,萧子辰已抬手向一边的服务员示意了。“那就好。小姐,请把这桌的菜送到里面的雅间。
“妞,来吧,是子辰学院的两个领导,和他处得挺好,没关系的。”到了这份上,孔雀只能这样说。她心里面也在发怵,不懂萧子辰平白无故地怎么突然这样热情。
迟灵瞳朝陈晨、颜小尉自嘲地一笑:“失业人员的银子用一个少一个,我还是省着点花!走,咱们今天就沾沾大教授的光去。”
陈晨和颜小尉是不拘礼的人,常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聚一块疯。“好啊,客随主便。不过,就是有点太便宜你了。”
晚餐很丰盛,当季的江鲜、餐馆的特色菜,盘盘碟碟、汤汤水水地摆了一桌。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轻松,两位领导很温和。萧子辰与两位领导谈工作,其他几人边聊天边吃菜。
“我目前这样子似乎不太适合上讲台。”萧子辰回答得很委婉。
系主任说:“我们不是现在就让萧教授上讲台。暂时性的记忆,在医学上经常会发生,却没有药可以医治,一般是等待自然的恢复或奇迹的发生。有专家说,在熟悉的环境中,失忆的人恢复记忆的机率更高,因为熟悉的画面会频繁触动大脑神经,驱逐着人去联想、去思索。萧教授,就凭这一点,你应该回医学院。”
“我回去只为找寻记忆?”萧子辰说话时,看了对面一眼。
他的对面坐的是迟灵瞳,迟灵瞳这时在看大厅中央演出台上抱着吉他唱歌的女孩。
女孩长发遮着半把脸,眼睑微眯,透出几份颓废和慵懒,她唱的是莫文蔚的《如果没有你》。
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
数得过来的几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像雨敲打在她的心上,心立刻湿漉漉的了。她去了趟洗手间,孔雀跟着进来。
“这谁的?”她一眼看到迟灵瞳手腕上的男式坦克腕表。
“哦,这个呀……”她现在把裴迪声送她的从前与将来全戴在身上,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分离。
“他送你的?上帝,原来是个贵公子,这表可是卡地亚的限量版。”孔雀从包包里拿出一盒烟,熟稔地抽出一支,打火机一弹,一束蓝色的火苗蹿出。“我以为你爱上的是个才子呢!”
迟灵瞳笑笑,没多作解释。“你家教授没告诉你抽烟有碍健康?”
孔雀深吸一口,一扬眉,“别提他,我烦。”
“他看上去很好,思维敏捷,吐字清晰。”
“他是失忆,又不是白痴。”孔雀翻了个白眼。
“那你给他多讲讲以前的事!”
孔雀冷笑:“你以为我没有?可是他讲什么,不要硬把记忆塞给我,我自己会努力寻回来的。在这个期间,请给我恢复记忆的空间和时间。”
迟灵瞳噗地笑了,这话书呆子刚刚就一板一眼地申明过。
“是不是很受打击?”
“唉,现在我是什么都不能说,除非他主动开口问,我才回答。不过,他已接受了我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会陪我吃饭、接送我上下班,散步、逛街都可以。但他说为了对我尊重,我们之间暂时不宜有恋人间的亲密行为,要等他慢慢找回爱上我的感觉。妞,我和你说哦,不知怎么的,他这样一说,我发觉他比从前有主见了些、强悍了些、精明了些,也迷人了些,像开始一份新的恋爱。”
“那不是很好吗,你郁闷什么呢?”
孔雀拉开门,把手中的烟扔进马桶。“他现在看我看得很紧,去哪都要向他报备,我没什么机会出去和朋友们玩。”
“你知足吧!这世界上每天都有这样那样的意外,有人能安然回来,有人却一去不返。”比如迪声。
“我的世界你不懂!”孔雀笑得花枝乱颤。
“你家教授在学院地位很高呢,你看领导对他多重视。”
“必须高呀!他是在香港出的意外,那边的医科大可能觉得愧疚,和滨江医学院共同建立了一个科研项目,投资很大,两所学院的学生还可以交换。香港那边指明要子辰负责这些事。”
回到餐桌,迟灵瞳小小的震愕了一下。她面前本来是放着一盘蛤和一碟葱爆虾,这些都是让她过敏的食物,她晚上没什么动筷。就她出去了一刻,面前换上了一碟藕夹,一盘凉拌海蛰头。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谈话的谈话,吃菜的吃菜,每个人的神情都很正常。只是巧合吗?
吃完饭,领导们开车先走了。迟灵瞳和陈晨、颜小尉是打车过来的,萧子辰坐的是孔雀的车。
“一起走吧!”萧子辰一派酷酷的绅士风度。
孔雀的车是秀气的女式车,萧子辰坐里面手脚都不好动弹,再挤三人,就成沙丁鱼罐头了。“你们先走,我们想去江边走走。”迟灵瞳说道。
萧子辰挽起衣袖,像是准备看表。手腕上光光的,他怔了怔。
“改天我们再聚。”孔雀向迟灵瞳做了个手机联系的手势。
“宝贝,那个男人一晚上都在看你。”一等车开了,颜小尉两眼晶亮地说道。
“乱说什么,他看我干吗?”
“不信你问陈晨。”
陈晨倒是挺中立,“他有可能是在看灵瞳后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你说那幅模拟凡高的《向日葵》?别逗了,明明就是看灵瞳。灵瞳一低头,他就定定地看着,瞳瞳一抬头,他的目光就闪开了。瞳瞳去洗手间,他不是还跑出去看了下。”
“你就捕风捉影吧,人家为人师表,高风亮洁,哪是这等龌龊小人。”
颜小尉头歪着:“我又没说他的目光是猥琐的,有可能是……咦,灵瞳呢?”
“我在这。”迟灵瞳在不远处向他们挥挥手,“那儿是江渡口,看,船往这边开过来了。”
“这是什么声音?”夜风送来了几声汽笛的鸣叫,萧子辰拧拧眉。
“渡船靠岸了。”孔雀从后视镜中看了看他。这记忆真是忘得如此彻底,连汽笛声都不记得了。
萧子辰扭过头看着窗外,“哦。孔雀,你和迟灵瞳是大学同学?”
“中学六年的朋友。”
“玩得特好?”
“友谊地久天长。”
萧子辰破例扯了下嘴角:“能具体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