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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所以站在干瘦的许芳身边活像个树墩子似的。一进门,他和许芳就从家里那熟悉的带着霉味的空气里闻到了一股香味。
张家豪抽动着鼻翼,四下一看,立刻就发现了放在黑白电视机上的4个塑料袋。
从儿子那里知道这些水果和糕点是这次来的两个大陆仔买的后,张家豪吓了一跳,许芳把这事瞒着他就是等着这一刻了!她一边有些得意的道:“叫你多买条鱼的,怎么不买,是不是傻呀!”一边把他往屋外推。
“你快去做饭,我要陪着客人说话。”
“……”
张家豪闷声出去做饭后,感觉总算扬眉吐气一回的许芳心里十分高兴,就主动和陶小霜说起了毛毛的事。
毛毛往内陆写的信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而她的那本日记也没为陶小霜提供多少线索。
在找到张家的亲戚张文的两个堂兄前,毛毛大概是一个星期写一次日记,而找到了亲戚并得到帮助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几乎是每天写日记,那是她在香港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她和丈夫张文都有了工作,也有了可以交际走动的人家——一样是大陆仔的几个同事和张文的两个堂兄。
而突然的怀孕结束了这一切,32岁才终于怀孕的她肯定是不能也不敢继续工作的。可家里的开销却不减反增,为了养家,张文托大堂兄张礼帮着在九龙的尖沙咀找了一份酬劳更优厚的工作——在一个纺织厂做车间管带。工作繁忙的张文无法每天往返,就经常住在工厂里。
在日记里,毛毛这样写道:阿文不在家,我有些寂寞,就常叫许芳姐的女儿张骊来家里陪我。张家的租屋窄,于是十分乐意……阿文很感谢阿骊,只要回来就会给她买些小玩具。要是我能生个像阿骊一样聪明乖巧的女儿就好了。
直到生下了双胞胎思棋思画后,毛毛才知道了张文被人拉去尖东(尖沙咀东部)的赌档里赌博的事。
剖腹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丈夫就被几个追债的黑帮分子押到了病床前,毛毛又惊又怒,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提出了离婚,张文一开始悔恨交加,跪下来求她原谅,说是一定会改过。于是,毛毛原谅了他。可接下来的一年半里,张文却是越陷越深……
在日记里,毛毛悲伤的写道,“张文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他越来越像那些魔鬼……可为了养活思棋思画,我只能和这个魔鬼继续做夫妻。”这段话写在1972年的10月,在那之后,毛毛不再写家信,也不再写日记。
所以,陶小霜不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毛毛所说的‘思棋思画落在了魔鬼的手里’中的恶魔是不是就是指张文?
“就是他!”许芳很肯定的道:“我女儿和我说,张文都吃上粉了!他还想让林毛毛也跟着吃!”
粉?陶小霜惊道:“张文在吸毒?”一旁的孙齐圣惊得皱眉。
许芳点点头,“他就是那种白/粉佬,一边自己吸,一边还到处兜卖。”
陶小霜坐不住了,她立刻站起身,“芳姐,你知道张文住在哪吗?”
许芳道:“要是没搬家,那他就还在明月楼住。明月楼就在离这里不远的英皇道。等吃了饭,我叫家豪带你们去。”
“我现在就要去明月楼!”陶小霜哪里还顾得上吃饭,“你和我说一下怎么去,还有具体的门牌号数。”
孙齐圣拿出地图,让许芳在地图上比划。
……
半个小时后,陶小霜和孙齐圣就站在了明月楼张文所租住的4楼6号前。
看着被泼了一门脸红油漆紧闭着的房门,和刷在外墙上那句鲜红的‘欠债还钱!否则死!’的大字,陶小霜不由倒抽了一口气,焦急之下,她冷汗直冒,脚都有些软。孙齐圣赶紧从后面扶住她,然后搂着她转身,背对着那些不详的红色,“我们问一问这的邻居,看他们知道些什么?”
“好!”陶小霜赶紧就去敲6号对面的13号。
开门的是一个阿婆,一发现两人是大陆仔,还要问对面的事,立刻就把门关上了。
陶小霜又去敲6号旁边的7号的门,孙齐圣也去敲8号的门,陶小霜这边的7号先开了门,一个中年男子一听是要问张文的事,立刻就变了脸色,怒声道:“那家的人都死了!”然后大力的关了门。
然后,明明听到里面有响动的8号就怎么也敲不开了。
陶小霜急得不行,孙齐圣却灵机一动,他大声道:“谁知道6号的事,说一条我给他……20块钱!”
啪的一声!13号的阿婆打开了门,“后生仔,我知道——你的钱呢?”
孙齐圣立马掏出20块钱,冲她一扬,“说了就给你!”
那阿婆用很蹩脚的普通话急声道:“就5天前我还见过那白/粉佬,他把自家的两个孩子锁在屋里一天,孩子的尿味屎味冲得死人!”
“我也知道!”7号也开了门。
然后,8号的门也开了,“我前晚还见过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住大家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