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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麻家是葭儿的叔父,是亲戚,摘几片荷叶有什么要紧的。”黎训庭道。
麻敏儿买小牛山山头,让云水镇衙门又赚了一笔,黎亭长心情不错,挥挥手,“赶紧去吧,有机会跟麻家大郎走近些,向他取些学习经验,也好明年能考个举人老爷回来。”
“……是……,祖父。”
麻葭儿避在门厅角落,听到丈夫搞定了家里的老大,理了一下衣裳走出来,走到黎亭长面前行了礼,“祖父……”
黎亭长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麻葭儿得到许可马上转身跟夫君出去了。
小旺村罗家,麻蒹儿等到门口,远远的看到堂妹夫妻来了,又问了一句丫头,“你打听好了,她今天会去荷塘?”
“回夫人,小的打听了,麻二娘每天下晌都要出来巡田,还会在荷塘边逗留一会儿。”
“嗯,我知道了。”麻蒹儿悄悄摸了摸衣袖。
来到荷塘边,麻敏儿没想到竟遇到了两个堂姐,不仅如此,两个堂姐正让丫头摘菱角、掐荷叶,搞得跟自家似的。
麻悦儿撅嘴要过去阻止,被麻敏儿拉住了,“随她们摘。”
“二姐,你不是说了嘛,不告而取是偷。”
“别计较,都是家里人,再说,她们又能摘多少呢?”
“哦。”
麻敏儿真心不想跟他们计较,围着荷塘看了一遍,菱角、皎白、慈茹、藕长得都不错,像皎白和慈茹,一直供给县城酒楼,光这两样,十多亩池塘的收益也挺可观,等冬天到了,落了水,挖了藕,又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麻蒹儿看到麻二娘,站在树荫下,等她绕过来,似笑非笑,“二娘,掐点荷叶,不要紧吧?”
麻敏儿笑回:“不要紧啊,不过现在的荷叶有些老,你要是放在屋里看没事,要是拿来蒸饭、蒸鸡怕是老了。”
“我们掐了中间的心子。”麻蒹儿的丫头得瑟的说道。
不说不要紧,她这么一说,麻敏儿赶紧朝塘边小艄子上看过去,一大片被她们掐得东倒西歪,而且现在下面的藕正在抽长,这样掐了心,还真是……
麻敏儿忍住要发火的心,暗道,我不生气,不生气,不跟这些四体不勤的人计较植物是怎么长成的。
看到二娘脸色不好,不知怎么的,麻蒹儿心里感到了痛快,又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怎么,二娘,摘了你几片叶子,就把你心疼成这样啊,听说你将来可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要是几片荷叶都舍不得,那怎么打赏下人,不会让下人们说你抠得跟铁公鸡一样吧。”
自己还一句没说呢,她的好堂姐到好,意想出一大堆东西出来,都扯到未来将军府主母了,麻敏儿压住火气,假笑道:“我是种庄稼的农人,比不得蒹堂姐嫁到县城里,成了夫人做了当家主母。”
“麻二娘,你什么意思,讽刺我是吧。”麻蒹儿立马变脸,“我就是嫁在城里啦,你就住在乡下,难道不是事实?”
“对对,是事实,那蒹堂姐你一个城里人跑到乡下撇我家什么荷叶呢?”
“你……”麻蒹儿冷哼一声,“又不是我一个摘的。”
麻葭儿夫妇正在小梢子船上划水,已经到塘中间,两口子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不知怎么吵起来,很激动,吵得小梢子都晃动起来,眼看就要翻了。
麻敏儿大叫,“别动——”
小两口被突如其来的喝声吓得不敢动了。
“别动,两人一起坐下!”麻敏儿叫道。
小两口齐齐看向麻敏儿,又相互看了眼,并未坐下。
“你们两个要是想在池塘过夜,那就站在小梢子上不动。”麻敏儿冷冷的看过去,十多亩池塘还挺大,他们在半中间,如果不一起坐下,小梢子失去平衡很容易翻了成落汤鸡。
麻悦儿偷笑了一下,“二姐,我们回去吧。”
“好。”见他们一动不动,麻敏儿也懒得跟他们扯。
单小单牵着牛小宝的手也偷偷笑了一下,小梢子看着小巧好玩,可是不会弄的人,很容易翻了,不仅如此,他们都到塘中间了,不齐心合力,怕是划不到岸边,居然不听二娘的话,暗暗摇头跟小东家走了。
麻蒹儿看了眼远离塘边的小夫妻俩,眼皮沉了沉。
池塘中间,麻葭儿焦急的叫道,“你赶紧把船弄到岸边呀。”
“我不会弄。”黎训庭长这么大,什么时候玩过小船啊,前几天和同窗过来,他们问看塘人借了小船,船是老爹划的,他根本不会。
“那你还来看荷花、摘荷叶,搞什么风雅?”
“不是你想来的吗,怎么又成我要来了?”
“反正就是你……”
……
两口子又吵起来,离开的麻敏儿等摇摇头,迟早要翻到塘里……结果还没想完,就到扑嗵哗啦响,两口子都落到水里去了。
“救……救命啊!”
“救……”
……
麻敏儿无奈回头,叫道:“叫什么叫,站起来走到岸边不就行了?”
“啊……”黎训庭先反应过来,试着站直,果然,水到他肩膀下边一点,头完全在水上面。
“拎起你妻子,赶紧,水可能到她鼻子处了。”
黎训庭连忙拉住妻子,半拥着她,依着水的浮力,一步一挪到了岸边,却不肯上来。
“小单姐——”
“二娘!”
麻敏儿道:“到池塘看护棚里拿两件备用外袍。”
“好。”
麻家堂姐妹外加一个堂姐夫竟以这样的方式到了麻敏儿家,麻蒹儿跟在后面,看了眼在村中打眼的麻家院子,那脸上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爹,你带着堂姐夫去换衣裳吧。”
麻齐风点点头,“来吧,小庭。”
小……黎训庭被这六叔的叫法差点雷到,尴尬的拱手笑笑,“麻烦六叔了。”
“下次来,跟我说一声,我让看护塘人教你们一下,你们就知道怎么划小梢子了。”
黎训庭的耳朵都红了,真是又失礼又不体面,“是是是,晚辈知道了。”
麻敏儿带着麻葭儿到自己的房间,教她怎么在水笼头下洗澡,洗头,又给她拿了一套新的衣衫。
麻葭儿也是富贵过的人,但她还是被六叔家的生活方式惊到了,无论是房间,还是洗漱习惯,都比她见过的不同多了,真是又方便又实用,洗完澡后,她又偷偷打量了堂妹的洗漱间,简直窗明几净,整齐清爽极了,极至的简单中又透出富贵气象,让人不仅心生爱慕。
“葭堂姐,好了吗?”没听到水声很久了,麻敏儿不放心的叫了声,朝卫生间门口站了站,避开了麻蒹儿渗人的眼光。
麻蒹儿一直打量麻敏儿的房间,一会儿看看房间内的陈设,一会儿又看看麻敏儿,看得麻敏儿浑身起鸡皮疙瘩。
见麻敏儿目光避开,站在梳妆台边上的麻蒹儿迅速丢了个东西到角落里。
麻葭儿出来了,又趁机看了眼堂姐的房间,仍旧简单,却在简单中透出富贵气息。
麻敏儿见两人都打量自己的房间,这种打量不是欣赏,而是像窥探什么,连忙说道:“二位堂姐,客厅里备好茶了,请到客厅坐坐。”
“哦。”麻葭儿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堂妹,只见她穿得也简简单单,可就是那么与众不同,行动间华贵自成。难道是因为她要嫁给镇国将军府有底气?
原本出来散心的两个庶堂姐妹,本就郁闷的人生更郁闷了,两人走回家的路上,忍不住议论道:“明明住在乡下,听说天天出来巡田打理农事,为何还似贵家之女呢?”
麻蒹儿冷哼:“能为什么呢,钱堆出来的。”
说到钱,麻葭儿闷不吭了,自家夫君还在读书,没有进项,现在用钱全靠祖母拔的月钱,他们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想买点好些的胭脂水粉都没钱。
麻蒹儿眯眼看向远方,突然开口道,“我明天就回县城。”
“堂姐,你不是说还想散散心的嘛。”
“不了……”麻蒹儿口气突然变得轻松,“家里的铺子事多,我得回去照应一下。”
听到这话,麻葭儿暗暗撇嘴,明明是柳家人不让你插手,你还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别以为别人不知道。
麻敏儿并不知道这两个堂姐妹什么心思,虽说闲,但她的闲是相对,她每天仍有不少事要处理,只是她做惯熟了有效率而以。
眼看月圆节就要到了,翼襄边界上,夏臻突然发起猛攻,打得召、廖二人连退三百里。
“小将军要追吗?”
“当然,要追!”
“小将军我们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干一仗了吗?”
“对,打完回家过月圆节。”
“是,小将军。”一直憋屈的顾敦等人跟打了鸡血一样,穷追不舍,干上去了。
兴谷县城,一团乱的将军府被凌如雅管得条条顺顺像模像样,前方一直有好消息传来,她认为好日子离自己不远了,终于有机会可以去问问表哥了,为何这样待她。
坐在当家主母的位置上,凌如雅端庄气派,“月圆节宴的食材都订好了吗?”
“回夫人,都订好了。”
“不会有什么闪失吧?”
“请夫人放心,绝对没有。”
“嗯,那就好。”
凌如雅又问:“各式果子酒品都备好了吗?”
“回夫了,也备好了,就等将军回来拜月了。”
“嗯,庭院洒扫这样的小事也不能马虎,明白吗?”
“是,夫人。”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突然有人闯进来,越过正厅就朝院内跑,仆人刚想阻拦。
“夫人,是将军!”
凌如雅也看到了,连忙跟着跑进内院,“将军,将军……怎么回事?”她被蓬头垢面的将军吓住了。
邵有亮进了自己的卧室,正在掏家当,见女人进来,叫道,“赶紧收拾东西进京。”
“将军,是皇帝要召见你吗?”
“那么多屁话干嘛,赶紧收拾。”
凌如雅被男人凶狠狠的样子吓住了,赶紧收拾东西。
凌夫人看到受伤的男人回来,大吃一惊,“千言,怎么回事?”
“别说了,赶紧逃命。”
“怎么……”
“赶紧收拾,来不及了……”
夏臻带着大军攻兴谷城,只打了一天一夜,城门就被攻破了,“只要投降,不伤性命,不夺不杀不抢……”
士兵边进城边喊。
兴谷城内的老百姓在疑疑惑惑中放下了手中的铁锹、扁担,放弃了抵抗。
安抚了百姓,夏臻的士兵很快找到了大小两座将军府,“禀将军,两个府里,除了仆人,没有邵、廖之人的影子。”
“给我查,他们往那边逃了。”
“是,将军。”
庄颢道,“小将军,人跑了,那兴谷城……”
“顾敦——”
“末将在——”
夏臻道:“带三万人马驻守在这里,如果可能,你可以再壮兵丁。”
“是,小将军,我肯定扩大队伍,尽量壮到五万人马。”
“那就看你本事了。”夏臻明朗一笑。
顾敦拍心脯:“小将军,这次,我顾大胖一定干出样子让你瞧瞧。”
“好,那我就等着。”
青州府边境,刘载离问,“王爷,邵有亮和廖士杰逃回京城了,襄州府在夏臻囊中了,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