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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天子骄子,一个是天生贵胄,在相对的线视里,谁也没有退让一步,火光四射。
夏臻眯眼,冷意森然,穿着半军常服,英姿飒爽的站在包间门口,手扶佩剑,风姿绰约犹如一副盛世气象图腾。
刘载离亦面容清俊,站姿挺拨,气质潇洒,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又似狷狂邪魅让人看不透。
众公子看着这一对同辅佐元泰上位的年轻权贵,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势不两立站着一言不发,发生什么事了吗?
难道为了在新皇面前争宠?听说北方来的夏臻要被封为从一品亲王,刘子离不舒气?如果是这样,应当刘载离站在门口才对,而不是姓夏的站在门口,那他们究竟所为何事呢?
这里的八卦还没有结果,门口的云宝公主更吸引了贵公子们的目光,这当中不乏有想打公主主意的家族,当然他们不会用嫡长子或是嫡长孙娶公主,但是嫡次子、幼子能娶到公主那也是杠杠的助力啊!
只是公主为何盯着夏臻的先生一眼不错,不是听说皇上准备把公主嫁给夏臻的吗?这又是什么故事?
云宝公主紧抿着嘴,倔强的不让泪水流下来,紧紧的盯着身边的男人,仿佛一个不错眼,他就会再次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可对方冷冰冰的回应,让她的心都碎了,全身都在轻微地颤动,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睛里滚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庄颢,祈求的眼光一动不动,看我一眼吧,就看一眼,一眼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庄颢微侧的脸,目光仍旧在主人和燕成郡王身上,仿佛门口没有其他人存在,只是一眼不眨的注意着主人的安危,一只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尤如一尊雕塑,精致而完美。
连看都不看一眼,云宝公主垂下双眼,两行清泪留了出来。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面襟、最后坠落到地上,瞬间消失不见,就像他们的情愫‘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顶层包间静谧的连窗缝漏进来的风都能听见,贵公子们面面相觑,这要对峙到什么时候啊!仿佛知道大家在猜什么似的,这二人当中有人开口了,“给敏儿的信都给我还回来!”
敏儿……是谁?信又是什么东东?
还……众公子看向刘载离,这家伙好像拿了人家的私人信件,而且这信好像是寄给小娘子的,那就是情书啊,怪不得人家气得踹门、甚至要打人。
打人?众公子意识到这点,又悄悄朝角落避过去,门口站着的小将军,听说是北方的狼虎将军,杀人可不带眨眼的,要不然怎么能帮前晋王打败了先帝顺利登基。
刘载离勾唇,收回目光,看向门口另一侧,不看不要紧,一看眉头立即皱起,这是什么画面。
云宝郡主双眼含泪,一直微仰小脸看向庄颢,可是他跟没有看到似的,微微抬头看向他的主人,一眨不眼,正襟危立,好像根本不知道身边有位公主。
雅筑轩的掌柜连滚带爬一路向公主府进发,惊慌失措,马车、小厮跟在后面,他亦不晓得坐上去,京城兵马司的人正在巡街,都是场面上混的人,长公主酒楼的大管事谁不认识,看到他这样子,好奇的问:“尤掌柜,你这是干嘛呢,后面有马车不乘,跑得满头是汗?”
“我……我……”回话的功夫,尤掌柜也没有停,措词再三,嘴里还是崩出了句骇人的话,“大……大长公主的酒楼被人包围了。”
“什么?”漫不经心的都指挥使立刻神情严肃,“发什么了什么事,尤掌柜?”
尤掌柜仍在跑,“为了个女人,他们要打起来啦,我要向长公主回禀……哎呀……”跟在后面的马车、仆人,发现尤掌柜被路面的什么东西绊倒了,连忙把他扶上了马车。
为女人打架?刚刚严肃的都指挥使又松懈下来,这年头,别的事没有,但贵胄子弟为了女人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他们最喜听到这些事了。
部下笑眯眯的凑上来,“都指挥使,我们是不是有的赚啦?”
都指挥使跟着眯眼一笑,“知道兄弟们冬夜巡逻又冷又饿,送银子来了!”
“哈哈……”众人齐笑。
京城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要是贵胄在酒楼、馆子等公共场合为女人争风吃醋,被兵马司的人抓到,要拿银子到大理寺赎,收到的银子,兵马司和大理寺六四分层。
兵马司的人高高兴兴的朝大公主的雅筑轩而去,平时,就算他们是兵马司的人,也不见得有多少机会能进雅筑轩,今天一举两得,多好。
可惜还没走到雅筑轩的范围,他们就被兵卒挡住了,真刀实枪,在寒冷的夜色中,透过月亮的光芒,银光闪闪,寒意渗人。
章年美看向京城兵马司的人,拱手道:“对不住了,兄弟,今天晚上,筑雅轩只许进,不许出。”
“章将军,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我家将军跟燕成郡王有些私事要解决。”
“私事?”都指挥使看了眼雅筑轩正门,光这里,一眼瞧下去,就不下千人,“解决私事,要这么多人?”
章年美随着他的目光转了一圈,龇牙一笑,“这点人算什么,前后左右,里里外外还有这么多。”
什么?都指挥使内心大惊,私人要动这么多人,难道姓夏的要生事?
兵马司中有专门负责送消息的斥候,他见眼生巧,已经悄悄溜出去了,随着他的离开,整个京城贵胄都被惊醒了。
“大公主的酒楼被夏小将军包围了?”这是宁王府里的声音。
“是,王爷。”
“为何?”
“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女人?”宁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真是笑话了,子离在女人方面从没让我们操过心,怎么会为一个女让夏臻调了上万兵卒,不可能?”
“可……长公主的管事与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是这样说。”
宁王倏一下站起来,“都这样说,我也不相信。”
“王爷,那……”
宁王思索片刻,“备马车,我要去雅筑轩。”
“是,王爷。”
长公主府,“你说燕成郡王与夏小将军为了云宝已经打起来了?”
“小的来时,还没有打,但夏臻调了一万人马把雅筑轩都里里外外都包围了。”
长公主大惊,“来人——”
“公主……”
“赶紧把消息送到宫中。”
侍者看了眼大管事,说道:“公主,也许消息已经到宫中了。”
呃……长公主拍脑袋,“赶紧给我备马车。”
“公主……”
“去雅筑轩。”
“是,公主。”
京城皇宫,御书房龙案前,暗卫已经把消息带了进来,“圣上,燕成郡王截了夏小将军所有写给小娘子的信,现下被夏小将军堵在雅筑轩。”
“给小娘子的信?”元泰帝感兴趣的问,“是谁?”
“回圣上,是夏小将军未过门的妻子。”
“哦,原来是麻家蔗子的女儿。”元泰帝仿佛陷入沉思。
“圣……圣上,可是京里为小儿女争风吃醋的事也很多,却没有人像夏小将军这样,动辄上万人,围得还是长公主的嫁妆铺子。”
元泰帝倏一下抬眼,一脸似笑非笑,“听说北方人勇莽,果然对得住这个名头。”
“圣上,在京城私动兵卒三百就要赐罪,夏小将军……”
元泰帝细长的眉长微微一眯,一股精光从眸中射出,“女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年轻还真是好。”
“圣上,你不下罪于他吗?”
元泰帝眯眯担笑,摇摇头,“不急,不急,看看他们打得怎么样?”
“圣……圣上,燕成郡王手中都是禁军,而禁军都在宫内呢,他如何打得过夏小将军?”老侍人惊讶中透出不解。
元泰帝再次眯眯眼,眉眼又成似笑非笑的样子,“你要是好奇,朕允许你打听。”
“圣……圣上……”
“赶紧去打听,我也想知道结果。”
“是,圣上。”
雅筑轩顶层包间,夏臻充满危险的双眼,眸光再次闪动,“为何不回答?”
“还要回答吗?”刘载离朝云宝公主看了眼,“你有她,还要写什么信,你这是对公主的不尊重。”
云宝仿佛没有听到刘载离的话,仍旧看向庄颢,“你为何不看我一眼?”
呃……
夏臻没有回答,云宝公主的声音却出来了,众人都等着八卦呢,听到她问话,个个八卦之心如熊熊大火越烧越旺,觉得今天晚上出来玩真是赚大了。
夏臻听到云宝的声音转头,他到此刻才知道公主居然来了,他以为听到的话是问他的,结果……公主的双眼却是看向庄颢。
庄颢见小将军看过来,上前一步,行礼,“将军,章将军带来的一万人马,已经把雅筑轩全部包围了,只许进,不许出。”
众公子听到这话,个个震惊的叫道:“什么,包围了?”
“老天啊,我没听错吧,居然有一万人!”
“我的老母,姓夏的想干什么,居然敢用兵围大长公主的酒楼,嫌……”
……
夏臻丰裁峻厉的目光扫向叽叽喳喳的众公子,见他们还在议论,嚯一下抽出亮光的大刀,房间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今天晚上,是我跟刘得子之间的私人恩怨,不想死的,最好别出声。”
听到这话,刘载离站立的身姿不再挺拔,而是有些慵懒、散慢,“夏子安,你行啊,亏了我一直以为你是莽夫,没想到搞起事来,还真是上道,一击即中啊。”
不管他话中暗含着什么意思,夏臻撇眼,抬额,“把信拿过来。”
“没带在身上。”
“让人拿过来。”
“那多不好,要不,你跟我回去拿?”
夏臻冷笑:“你已经失去跟我谈判的资格,只能让人拿过来。”
“要是……我的手下不小心看到你写的信怎么办?毕竟上面写着,亲亲我的敏儿,想你、念你千遍……”
刘载离眯眼笑笑,“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夏臻大刀阔马的站在门口,从进来到现在,仿佛一动也没有动过,周围的空气仿佛被身上的冷意凝结了一般,隐隐的让人骇怕。
惊墨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拱手道:“燕成郡王,有我在你属下身边,他应当看不到信件的内容。”
“你就是夏臻身边的第一高手?”
夏臻打断:“刘载离,我劝你最好别在这里耍花样,赶紧去拿信过来。”
刘载哼笑,“如果我不呢?”
夏臻盯着刘载离看了一会儿,“那我就打得你把它们拿回来了。”
“打?”
京城大街上,有家丁飞奔,跑到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前,大叫:“长公主,他们打起来了啦,打起来啦……”
“什么,真得打起来啦?”
“是,长公主,千正万确。”
长公主急问,“那云和呢,她要不要紧?”
“云……”家丁傻眼,“小……的没……听到二公主的事。”
“你这奴才……”
皇宫元泰帝的寝殿,大管事正在伺候圣上沐浴更衣,外面有人要传消息进来,小内侍悄悄走到大管跟前,“能让他进来么?”
元泰帝耳尖听到了,出声,“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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