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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传承,还是亲人?”
傅淳懵了。
那一次抗议,他赢了。
此后,走向了油画的道路。
再后来,他和傅淳表面相敬如宾,傅淳一点点老了,他一点点长大,他性格温和,傅淳却仍旧严厉,两人在外人眼里,是虎父无犬子,但傅元修知道,傅淳是痛恨自己的,因为自己没有去学国画,他一生所学都没有徒弟能够传承下去。
几年前,当查出肺癌的时候,傅元修其实并没有多么的在意,因为在他看来,人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傅淳吧。
可这个父亲性格凉薄,在知道了他的病情后,只说了一句:“放心,我会找人来给你治病的。”
那时候,傅元修就觉得,父亲似乎并不太着急。
也是,如果是他心爱的徒弟,继承了他国画衣钵的弟子要死了,怕是都比他这个儿子,能让傅淳更难过吧。
他总觉得,父亲是不爱他的。
可这一刻……
傅元修失血过多,全身无力,可他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那似乎已经烂掉的肺部,在慢慢的愈合。
原本已经看不清楚的视线,也渐渐明晰。
他这才看清楚了傅淳的脸。
在看清楚的那一刻,傅元修愣住了。
印象中,那个总是板着脸、脾气臭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道永远站得笔直的身形已经佝偻了。
而他背对着自己,似乎一如从前般对他漠不关心。
可那个背影,却隐隐透着孤傲。
-
肺部完全炸开,对于傅元修来说,已经是要命的病情,更何况是傅淳?
当薛夕用异能完成治疗后,傅淳已经倒在了另一个病床上,再也没有醒来,这个固执、带着浓郁华夏大男人主义特色的男人,一直到死,都没有对傅元修说一句话。
可看着他慈祥的面容,房间里所有人——傅元修自不必多说,因为失血过多,导致虚弱的动不了,可已经是满脸泪光。
旁边的钱筝则红了眼圈,正偷偷用手擦眼泪。
就连薛夕,都有所动容。
她盯着画画的遗容,从小到十八岁都没有享受过亲情的她,虽然回家了,可对叶俪和薛晟,总归是不像普通孩子的感情那么深厚和依恋。
然而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忽然间闪现出了四个字:父爱无声。
“砰。”
傅元修从病床上挣扎着掉下来,他双腿无力,眼前发黑的跪在了傅淳面前,嘴巴哆嗦着,喊出了一声:“爸!!”
他声音哽咽着,缓缓开了口:“爸,我从来没给你说过,其实,我很喜欢国画,之所以去学油画只是为了跟你对着干,是叛逆期……爸,你睁开眼睛,我好好学国画,可好?”
一道道凄厉的声音,惹得钱筝眼泪汩汩留下来。
她上前,想要扶着傅元修起身,可傅元修却挥了挥手:“我想和父亲,多呆一会。”
他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告诉过父亲。
钱筝点头,和薛夕一起走出病房之前,两个人再次回头,看到傅元修痛哭流涕的模样,薛夕叹了口气:“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确是人生悲剧之一。”
钱筝似乎也想到了自己早逝得父亲,点了点头。
两人刚出了病房门,就看到门口处站着一道身形,此刻的方怡正在震惊的盯着薛夕,刚刚的治疗过程,她全看到了!
她大喊道:“你怎么会我的治疗术?你,你的异能究竟是什么?!”
薛夕绷住了下巴,还未回答,一道带着愤怒的尖叫声忽然从身侧传来:“方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