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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倒地的军官手里拾起宝剑,纵身加入战团。那几名僧人似乎认得他一般,一声唿哨,竟然点倒了剩下的几名军官,施展轻功倏忽而去。
李孝逸看得惊奇,伸手碰那些军官,这些人被高手点中穴道,一时无法解脱,都无声看着他,面上满是惊骇之色。他拍拿了半日,也不见解穴,只好上马返回罔极寺。路上正碰上苏德全等人,但见苏德全目光中极是诧异,心中好笑,便道:
“看什么,难不成盼着我走掉!”
苏德全尴尬摇头,在李孝逸的指引下,指挥众人将这些军官抬回罔极寺,又见李孝逸纵马离去,也知他下山去寻找武攸宜,因此再不拦阻。却见山下人头攒动,竟都是前往附近慈恩寺和国通寺的香客,看见李孝逸骑着高头大马下来,都不免被他人物吸引,频频回头。
李孝逸纵马到了官道路口,拉住丝缰四下观瞧。这一路上却不见一个御林军,事情极是怪异,便向一位老者询问,那老者道:
“前面有一位军爷,刚和几名僧人缠斗完毕,正在路边休整,公子可自去寻找。”
李孝逸转过人潮汹涌的岔路,便见武攸宜率着众军士在那里好整以暇,似乎等着什么人。旁边停着的就是天后的銮驾。看见李孝逸迎着自己走来,颇感意外,在马上拱手道:
“攸宜失职,被游僧缠斗,竟让小公子自己来寻,罪过罪过。”
李孝逸见他神色,便知他在路边等自己自投罗网,“哼”了一声道:
“右将军扼守要道,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
武攸宜面上毫无表情,
“攸宜刚刚在此处与凶僧恶斗,故而还来不及返回山上,累得公子自己下山,攸宜之过也。”
李孝逸便道:
“山上有将士被凶僧点中穴道,动弹不得,孝逸已将这些人抬到罔极寺去了。”
原来武攸宜被那些僧人引到此处恶斗,御林军被分得七零八落。打了半天和尚们连人影也不见,便知中计,被人牵了鼻子走。
又想过了这些时辰,李孝逸身手敏捷,功夫了得,他若想逃走,只怕没人拦得住。干脆在山下唯一的要道之处等候,他若冲下山,必然被擒,那时交给天后,便是奇功一件。
哪知李孝逸竟自己找上门来,又被他告知,山上有将士被他解救,更觉面上无光。
“此地香客众多,小公子不宜久留,请上銮驾,本督也好回宫复命。”
武攸宜丢了面子,心中极是不爽,也不道谢,却不失威严的对李孝逸发号施令,也让他知道自己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
便有军士拉开銮驾车门,恭恭敬敬请孝逸登车。
孝逸见武攸宜面上极不自然,知他恼恨凶僧捣乱,又惹不起背后的主使,本想从自己身上着手立下一功,谁知却被自己小心拆解。
当下再不多说一句,从马上下来,一躬身进了銮驾。军士便关严了窗帘,吆喝着开路……
建璋殿内,天后闻听御林军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遭僧人袭击,险些将李孝逸丢掉,不由得奇道:
“分而不攻,这样做法是要引开御林军,帮助孝逸逃掉?薛怀义这一招,倒是极为笨拙可笑。”
薛怀义本以为这一招既除掉了李孝逸,又让天后恼恨他自行逃走,偏偏李孝逸不但没走,反而给他机会表现一次。
武攸宜咬牙切齿,
“请问天后是否要将此事追究到底,将那些僧人和幕后指使绳之以法?”
天后沉吟半晌方道:
“传令:全城搜捕携带兵刃的武僧,打入天牢,有敢于拒捕者当场击杀。在白马寺内搜捕武僧,严刑拷问是否参与袭击御林军,有无幕后指使。行凶之人砍头示众,余者流放巴蜀,永世不得回转。”
天后这一招实属不得已,不查难以平复御林军的怨气,若查实是薛怀义所为,这人如何处置着实为难。
武攸宜得令出去传旨。
苏德全上前叩头道:
“銮驾前往罔极寺,准备的时间只有一个早上,怎么竟会被外人得知?没有内奸,外面的人怎会有时间在罔极寺袭击设伏?”
他一连用了两个外人,言辞也是极为谨慎。
“孤也一直怀疑,自从长安城的童谣传出以来,内廷稍有异动,外面立刻传得街知巷闻。必有孤的近侍与外面勾结牵连,德全可知是什么人?”
“臣启天后,内廷总管马弘力与薛大师一向交好。当日前往控鹤监,天后身边带了马总管;小公子给爹娘做灵位,也是臣向马总管讨的木板;一个月前挑拨小公子和天后失和的符咒一事,臣事后查明,那个扫雪宫人,也是马总管千挑万选去的;这次銮驾出行,除了内廷总管,又有谁会知晓銮驾内不是天后?”
“果然是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倒冤枉了余得庆。快将马弘力拿来见孤!”
当日内廷总管马弘力即被乱棍打死,亲信皆被撤换。建璋殿总管苏德全升任内廷总管。
众人便知后宫争宠已然烽烟四起,从此再没有敢于通风报信之人,果然也清净了很多。
这事李孝逸始终冷眼旁观,置身事外,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但是苏德全为小公子着想,不还击终究永无宁日,便痛下杀手,借机除掉了薛怀义在内廷的亲信死党;至于薛怀义,虽然天后犹豫不决,但是此人方寸已乱,所作所为已然走火入魔,遭天后痛下杀着也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