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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笑道:“周俭兵法和刀法了得,只是父亲去后,就有些郁郁,在家守孝。”
“哦!”
杨玄多看了周俭一眼。
黄春辉要致仕了,这个时候推一个子侄出来,让杨玄想到了临退休前疯狂出手的故事。
老黄,难道也晚节不保?
随后就是灌酒。
杨玄一边被江存中等人灌酒,一边不经意的打量着周俭。
“叔父。”
周俭举杯,黄春辉欣然喝了一杯酒。
是夜,杨玄酩酊大醉。
“把子泰扶回去。”廖劲也喝多了,“就安排在边上。”
老贼架着杨玄,说道:“多谢廖副使,不过已经有地方了。”
“何处?”廖劲打个酒嗝。
“自家买的宅子。”
廖劲一怔,“桃县的宅子,不便宜啊!”
“他不差钱。”
黄春辉坐下,反手捶捶后腰。
裴俭躬身告退。
“相公,他是……”
廖劲当然不会认为裴俭是个路人甲,故而问道。
“就是老夫当年同袍之子。”黄存辉打个哈欠,“老夫倦了。”
廖劲告退。
出了这里,护卫头领金正跟上,轻声道:“副使,今夜杨使君可是喝多了,看着颇为不羁。”
“你想说他今夜出丑了?”
“是。”
廖劲缓缓走在节度使府中,两侧的军士拎着灯笼,见他来了,纷纷低头。
“这一年多以来,相公不许人饮酒烂醉,更不需谁灌酒。今夜江存中和张度却肆无忌惮的灌着杨玄。那二人不是傻大胆,是相公令他们灌醉杨玄……”
“有何用?”金正笑道:“难道相公想给他个下马威?”
“你觉着,相公有必要弄这个?”廖劲笑了笑,“相公是故意的,所谓酒品看人品,灌醉他,让桃县官吏看看他的本性,这也是一种亲近的法子。”
杨玄回到了住所,地方是早就买好的,经过了一番装修,如今算是可以用了。
老贼他们把杨玄送到后院就走了。
姜鹤儿架着杨玄,一边埋怨一边进去。
“都说了少喝些,却喝酒如同喝水。”
扶着杨玄进了卧室,铺床叠被。
然后架着杨玄过去。
“郎君,睡啦!”
噗!
杨玄扑倒在床上。
觉得床垫真柔和,不禁伸手按按。
床垫柔和,而且温热,气息也不错,有些清新。
心情一松,整个人就彻底的放松了。
今夜,杨玄也故意放开了自己,大喝特喝。
他的酒德一直很好,喝醉了就睡。
好像有人在喊。
又像是有人在嘀咕,在挣扎。
“别动!”
杨玄不满的道,然后吧嗒一下嘴,继续睡。
这一觉直至第二日凌晨。
杨玄醒来时,脑袋有些懵。
空气中残留着一些气息,杨玄没注意。
他闭上眼睛,昨夜的情况一一浮现。
江存中和张度轮流灌酒,黄春辉等人只是含笑看着。
这更像是一次展示。
记忆回来后,头痛也随之而来。
杨玄捂着额头,“水!”
吱呀!
门开,姜鹤儿拿着水壶和水杯进来。
她脸蛋儿白里透红,眼眸黑白分明,咬着红唇儿,像是在发狠。
“谁欺负你了?”
杨玄接过水杯,仰头干了,觉着不解气,就把水壶抢来,咕嘟咕嘟的灌。
“啊!”
一壶水下肚,杨玄觉得爽了。
“没。”姜鹤儿接过水壶,出去。
站在门外,姜鹤儿跺脚,“哼!”
她想到了自己昨夜被郎君扑倒的事儿,还说有酒德,扑倒就扑倒吧,那双手往哪放呢?一点都不老实。
她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胀,一种莫名的焦躁袭来。
是口渴了吧!
姜鹤儿给自己弄了一杯水,喝了之后,依旧如故。
闭上眼,昨夜的事儿就不断想起。
那带着酒气的呼吸就扑打在脸上,沉重的身躯压在自己的身上……
“哎!别想了!”
姜鹤儿摸摸滚烫的脸儿。
“起床了!”
杨玄起床了,摇摇晃晃的出了房间。
喝多了啊!
姜鹤儿去了前院。
“老贼呢?”
王老二正在修炼,不回答。
乌达说道:“天刚亮就出门了,说是转转。”
老贼背着手,就像是个惜命睡不着的小老头,在城中转悠着。
每到一个新地方,第一件事儿不是找贵人,而是熟悉环境。看看是否有同行,是否有人盯着自己。
这是惯例,改不了了。
而要想知晓这些,最好的地方便是市场里,以及青楼酒肆这些龙蛇混杂的地方。
越混杂的地方,消息越灵通。
每个大些的地方总是有些酒肆通宵营业,那些人或是成群结队,或是形单影只的出现在酒肆里。
这些人昼伏夜出,别人睡觉他们活跃,别人活跃他们睡觉。
和老天爷对着干。
老贼进的一家就是,里面坐着十余男子。
掌柜趴在柜台上打盹,伙计靠着柜台,身体摇摇晃晃的,看样子也撑不住了。
十余男子正在说话。
“那杨玄以后怕是要在桃县安家了,他若是接手了副使之职,咱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陈州那边的好汉被他收拾的惨兮兮的,毒打只是寻常,动辄把人抓了……哥哥们可知晓那些被抓的人去了哪?”
一个大汉神秘兮兮的笑道。
“去了哪?”有人问。
大汉说道:“去修路!”
“草特娘的!咱们堂堂恶少游侠儿,竟然去修路?”
大汉说道:“诸位,如今他来了,咱们怎么办?要不,改行做良家子?”
众人大怒,一阵讨伐,不外乎便是什么生不怕官府,死不怕阎罗王之类的狠话。
一个大汉脱掉衣裳,撸起发黄的里衣,露出了手臂,上面有一排刺青。
“官府,算个鸟!”大汉指指自己手臂上的刺青,正是这五个字,他猖狂的道:“已经有兄弟去了他的住所,准备给他好看。”
“杨狗的身边有好手。”有人说道,“那兄弟去不妥吧!”
大汉放下袖子,淡淡的道:“谢兄弟擅长潜入,当年桃县县令想整治咱们,正是他潜入进去,在那高官的床边放了一把刀。”
杨玄此刻已经洗漱完毕,胃不舒服,没吃早饭。
一个瘦削的男子跪在他的身前,谄媚的道:“小人姓谢,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