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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钱都给我?这是三千块呢!”
每天在店铺里,也接触不少钱,但是李秀云一直都是拿工资的,一个月几十块,没想过太多,现在突然给这么多钱,她被吓到了。
沉甸甸的票子啊!
沈烈笑了:“现在冬麦已经很少过去乡里了,乡里的这个饺子馆,我和冬麦商量过,以后给你算提成,具体提成比例我们回头详细商议,饺子馆挣了钱也有你的份。”
李秀云听了,瞬间脸红。
在她小时候,沈烈救过她,她一直想嫁给沈烈,后来死心了,不指望了,但是在她心里,沈烈一直都是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
只是沈烈根本不理她,不把她当回事。
现在沈烈这么说,她觉得自己释然了,那些因为不曾得到回报的孤独思念而产生的些许怨言,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嫁人了,现在也怀孕了,将有自己的孩子,她努力干,能挣到钱。
并不能成为沈烈的妻子,但是却成为了朋友,成为了一起奋斗的伙伴。
她眼圈红了,点头,郑重地道:“那我一定好好干!”
月饼大获全胜,三福糕点铺子的生意也红火起来了,大家买月饼自然也尝了别的糕点,不得不说这月饼确实是好吃,而且价格也不是太贵,就比别的糕点贵那么一点点,既然只贵那么一点,自然不买别的了,就卖三福糕点铺子的。
三福糕点铺子的位置又好,平时上班的上学的经过的很多,下班后顺手买一点给媳妇或者孩子尝尝,或者走亲戚串门拎一袋子也都是有的。
三福糕点比别的有面子,带出去人家都说好,大家也都乐意买。
这么一来,三福糕点铺子的生意蒸蒸日上,一天的流水吓人,算算利润,真是不少,沈烈也意外,没想到竟然这么挣钱。
冬麦喜出望外,自然是更加用心,她觉得现在买卖好了,但做糕点必须真材实料,千万不能掺水,越是生意好,越坚持好材料。
冬麦和沈烈商量了一番,便制定出一个规章制度来,卫生方面应该如何保证,这样人家客人吃的放心,新鲜程度方面如何保证,超过多长时间的就得便宜处理不能再卖了。
以及货源采购方面如何保障,需要什么质量,全都写清楚,以后全部按照这个办。
写好了后,冬麦过去和自己哥哥商量了下,江秋收当然没意见,又详细地讨论了几个地方,就定下来,以后照着这个办。
糕点铺子的事逐渐上了正轨,冬麦每天过去半天,其它时候倒是不用去了,有了更多时间陪孩子。
两个宝宝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能坐在床上玩了,冬麦便买了一些小玩意儿,拨浪鼓小毛绒熊,还有会蹦的青蛙,放在旁边逗孩子玩儿。
两个宝宝整天咿呀呀的,已经有了自己的小性子,大宝性子平稳,小宝性子更活泼一些。
大部分时候两个宝宝挺友好,可以玩玩具,但偶尔会打起来,小拳头你来我往的,生气时候气得脸都通红,咿呀呀地打架,小口水都流出来,这个时候就得赶紧抱开了。
冬麦有了更多时间陪孩子,也能抽出时间来学英语了。
沈烈前几天帮着她调整收音机,可以收听到英国的短波广播了,不过那些广播对她来说大多都太难了,速度也快,只能听懂个别单词,她只好继续调,后来找来找去,总算找到一个,大多是日常对话,她倒是能听懂一些,就坚持着听,因为人家说话的时候都有抑扬顿挫,外国人说话夸张,搭配上笑声什么的,她竟然能听懂大致意思。
除了听广播,她更多时候自然是学教材,跟着磁带练习跟读,再把自己不熟的单词标出来,反复读,还会记笔记。
她把自己记笔记学到的单词,晚上时候等沈烈回来再教给沈烈,一个教,一个学,两个人都有长进了。
这么学了一段,眼看着人家广交会要到了,沈烈其它材料都准备齐全了,就要出发过去广州了。
为了能更高地提高英语水平,沈烈就腾出时间来专攻这一块,早上两个人早早起来,过去公园里练英语。
早晨太阳还没出时,公园里弥漫着淡薄的雾气,沈烈牵着冬麦的手走进公园,这公园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订婚进城买衣服。
还记得那个时候进城,冬麦晕车,累得要命,却只能坐在路边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坐一坐歇着,后来时间够,才勉强来公园游玩。
那个时候在他们眼里,公园就是难得一见的风景,现在倒是好,就住在这附近,可以随时过来了。
人这一辈子,很难想象以后会有什么神奇的事情等着自己。
冬麦想起过去,也有些感慨,她觉得日子越过越好了,正因为这样,更得格外珍惜,珍惜自己的好日子。
两个人说话间,来到湖边,晨间的湖水上雾气缥缈,仿佛一层薄薄的纱,湖边的芦苇飘逸安静,在清晨些许的风中飒飒而动,雪白的芦花轻荡。
冬麦看四下无人,便对沈烈道:“那我们赶紧开始练吧。”
说着,把自己记的笔记拿出来了。
沈烈:“行,开始。”
于是两个人面对面,先模拟一个会见外国人的场景。
沈烈:“你先说。”
冬麦犹豫了下,望着沈烈,见沈烈正看着自己。
她便说不出来了:“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我说不出来,感觉怪怪的,要不你先说吧。”
沈烈也觉得有些别扭,两个人不能好好说话,非要扯着外国话说,大眼瞪小眼有点怪。
不过英语还是得练,所以他只好道:“how do you do.”
冬麦听沈烈说出来,自己也多少有点状态了,忙回复:“how do you do.”
沈烈:“I am shen lie from ling city,this is my cashmere .”
说话间,沈烈就取了手中的羊绒样品递给了冬麦。
冬麦忙装腔作势地接过来,之后点头:“very good!high quality !what is the price”
沈烈便开始用英语回答价格,这些都是他们之前摘抄出来的,认为广交会上会用到的,什么价格,什么品质。
关于羊绒的一些单词,他事先都查过,他是想着,哪怕不能说完整的句子,但是关键单词你得知道,这样和人家交流,即使只能蹦单词,人家也能明白。
这也是没办法的,两个人都是公社里中学上学,中学英语老师自己英语都稀里糊涂,他们自然学得不好,现在基础太差,只能是捡最有用的来学。
至于短时间一口流利英语这种事,先别想了。
两个人对话了一会,开始有些磕巴,后来就感觉顺一些了,于是这次沈烈当外国客商,冬麦当羊绒商,换着来。
练习了一早上,口干舌燥,不过好在终于把最近学习的那几套对话给弄熟了,冬麦便开始想着,回头再查查,或者打电话问问自己妈,看看这种交易会上还会有什么对话,都给记下来慢慢地背熟了。
再把羊绒相关的专业术语都给查出来,注释上,写在笔记上,到时候就带着去。
而这个时候,陵城商业局知道他们要去参加广交会,也就很积极地参与,召集本地羊绒从业者代表,开了一个行业会议,沈烈和冬麦都参加了。
会议上说起这次沈烈要参加广交会的事,牛局长建议:“这不只是沈烈的大事,也是我们整个陵城的大事。”
大家都有些激动,纷纷献计献策,当然其中也有巴结沈烈的意思。
沈烈可以去会见外国人,向外国人卖羊绒了,他们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沾光。
沈烈便让大家把自己村里的存货都大致报一报,他好心里有个底儿,到时候看看怎么和人家谈。
他要去卖羊绒,也不一定非卖自己的,可以帮着大家卖,只不过对质量肯定要严格把关。
“这次我们和新疆进出口公司谈,主打长山羊绒,对质量要求高。”
沈烈这话一出,大家都激动起来,甚至有人带头鼓掌。
孟雷东也参加了会议,不过自始至终他很冷静,没怎么吭声。
会议结束后,沈烈拿到了相关数据,又把目前各品类羊绒分别拍照,洗出来照片,贴在硬质大本子上,又在本子上面用中英文写上品类以及介绍。
这个工作费了他很大功夫,不过好在总算完成了。
一切材料准备妥当后,也该出发了,计划是先去广州,和交易团其它人员会和,然后一起参加广交会。
这次沈烈是带着冬麦一起去,不过冬麦去了后,家里两个孩子可就得麻烦李婶和王二婶照顾了。
其实冬麦有些不舍得,毕竟两个孩子还小,不过这次的机会难得,她也想出去见见世面,只能狠狠心了。
不过好在来回估计也就十天,倒不至于很长。
临出发前,大家一起吃了个饭,苏闻州彭天铭苏宛如,还有江春耕江秋收都在,也把胡金凤和江树理都接来了,大家一起去饭店吃饭,订了一个包厢,这个时候茅台竟然不需要券了,痛快地开了两瓶。
一大群人热热闹闹地吃饭,话题很快就扯到了生意经,苏闻州对于沈烈这次广州之行很关心,毕竟陵城的羊绒能被带到广交会上这是头一次,这就是一次展示的机会,最后结果到底怎么样,关系到将来陵城羊绒业的发展局势。
苏闻州到底见识广,嘱咐了一番沈烈各种注意事项,说完了沈烈,又提起来彭天铭,彭天铭最近倒是有些进展。
原来彭金昌联系到了自己过去一位朋友,那个朋友姓黄,女儿现在就在甘肃外贸公司的裘皮科,彭金昌带着彭天铭跑了一趟甘肃,这位黄女士和彭天铭倒是一见如故,深入沟通了一番,听到彭天铭说山羊绒利润可观,倒是有些动心,便给上级打了报告,申请出口山羊绒,并设法申请到出口指标。
人家到底是做外贸的,且是裘皮科,多少有这方面的门路,目前看来成功的机会挺大的。
沈烈出发前往广交会寻求机会,彭天铭也将再次出发过去甘肃,和甘肃外贸细谈合作的可能。
沈烈最近太忙,都不知道彭天铭竟然做出这么一桩大事,赞叹不已:“现在只能多方面寻找出路,陵城羊绒业这艘船多点支撑,才能撑起来。”
吃完饭,大家各自回去,彭天铭开车送冬麦一家子回家,说话间,便谈起来如今陵城的形势。
不少羊绒户囤积着货,没办法,有人就各处找销路,也有几个过去上海那边的纺织厂了。
彭天铭道:“孟雷东好像也去上海了,他现在也没办法,积压得太多,首都绒毯厂不收,只能去上海寻门路。”
沈烈微微拧眉,没说话,他其实已经给了孟雷东台阶下,看孟雷东的意思,也算是接下来了这个台阶。
不过他竟然还是跑去上海了。
他多少猜到了孟雷东的意思,孟雷东这个人比较大男子主义,好面子,不愿意干等着人帮,怎么着都想自己再搏一搏。
换做自己,估计也会这样。
苏宛如听到,倒是想起来了:“前几天遇到雪柔了,抱着孩子去商场买奶粉,她那个服装店开不下去了,我就随口问她最近干什么呢,她说最近去她哥厂子里帮忙了,我详细问了问,才知道她去了,她爱人陆靖安也去了,她自己做财务,她爱人暂时负责管工人。看她那样子,倒是挺高兴的,她哥去上海,估计厂子里还是得她夫妻两个接手了。”
彭天铭点头:“孟家也没别的特亲近的亲戚,孟雷东手底下倒是有几个人,但肯定不如自己妹妹妹婿。”
冬麦听着,微微蹙眉,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隐隐有些担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孟家的事,到底也和自己没关系,也就没多想。
马上就要前往广交会了,她现在是既忐忑又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