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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皓他走了。”
***
苏童抖着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
夏妈妈说:“前几天。”
苏童:“我走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夏妈妈擤着鼻涕:“只有一副空架子,其实里面早就亏空了,是仪器在维持着他的那口气。”
抓着电话的那只手太过用力,指腹被边缘刺得一点点疼痛。苏童蜷起双腿,双手环住自己,忍不住一阵恶寒。
她忍住横膈肌一下下的抽搐,放慢语速道:“他都没有等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夏妈妈说:“苏童,你不要太难过了,人都会走到这一天,不过是早还是晚的问题罢了。其实好好想想,死亡对这孩子来说,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苏童怔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没办法下床,没办法走路,没办法说话,连思想都没有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夏妈妈长长叹出口气:“子皓这么一走,我和他爸爸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不是我们心烦不想再守着他,试问这世间有哪个父母会嫌弃自己的子女。可与其看他这样活着,倒还不如——”
夏妈妈又开始哽咽。
苏童忽然问:“阿姨,试管婴儿成功了吗?”
夏妈妈平复着心情,说:“在努力,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苏童说:“是啊,怪不得解脱了,你们很快就能有新的孩子了。”
“……”
苏童先挂了电话,一颗心像是钝刀割肉般的痛。
她还记得那一年盛夏,夏子皓站在宿舍楼外大声喊她的名字,走到楼下,他却只是端着一个课本问她一个词条的中文意思。
苏童瞟了一眼,特不屑一顾地说:“老公。”
夏子皓一脸笑地瞅着她,贱兮兮地答应:“哎!”
许多故事就是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地方开始的,你以为自己忘了,以为那被轻易翻篇了,其实偶尔一次回想起来,那故事仍旧活灵活现的像是发生在昨天。
这世上,总是没有什么东西能长久的,能永恒的。
爱也不能,恨也不能,转瞬之间,生命亦如蝼蚁啃噬的长堤,轻轻一个触碰,立刻溃烂千里。
门被打开的时候,苏童正哭得不能自已,手推在门框上喊道:“说了我不会再跟你走的!”
有人问:“你不会和谁一起走啊?”
苏童一惊,连忙将脸上的眼泪胡乱抹了,看向穿着病号服的这一位,道:“你怎么下床了?”
顾川将门关上,走到苏童身边坐下:“我被打中的是胳膊,又不是腿,养几天就得了,怎么能老赖在床上。”
苏童挪着位置给他:“可你都不披件外套!”
顾川将她紧紧搂到怀里,说:“不冷,咱们靠近一点取暖。”
顾川用袖子帮她擦着眼镜,问:“哭什么?”
苏童方才止住的那股悲伤重又笼罩上来,一边抽抽涕涕地呜咽,一边将夏子皓的事情告诉他,甚至连那句讥讽中带着恶毒的话一并讲出来,再最后问他:“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顾川将她的头按进怀里,说:“不,没有说错,你只是太过直率,不懂得怎么迂回。我懂你在想什么,在害怕什么,但你没必要把别人的故事嫁接到自己身上。”
苏童忽地坐直,映着远处燃起的火光,看向他的脸,说:“顾川,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用多久来忘了我?”
顾川视线笔直地看着她:“我说了,你别把别人的故事当成你自己的。”
苏童说:“你回答我啊,快回答我,你用了十二年才把简桐那一页翻过去,你要花多久来翻过我这一页?”
顾川试图去抱她:“苏童,你冷静一点。”
苏童抓着他胳膊,不住摇头,道:“顾川,你不能忘了我,你不能忘了我,我一定要比她重要,我要你这辈子都记得我,你不能忘了我。”
拉扯之中,碰到他伤口,顾川吃痛地吸气,嘶嘶的声音像是给苏童天灵盖上打上一棒,她忽地冷静下来,将他猛然放开,说:“顾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风声猎猎,近处,还有彼此濡染的呼吸声。
苏童轻轻摸过他肩头,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句:“算了,你还是忘了我吧……忘了我能过得自在点。”
顾川心下一抽,比这肩膀钻心的疼痛更甚,拉过她的肩膀将她拥进怀里,问:“你还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苏童紧靠他脖颈,闷声说:“我相信,你为了我,把表都当了。”
顾川说:“表坏了,但咱们还得往下走。”
苏童说:“你有一天说不定会后悔的。”
顾川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后悔。”
他一偏头,自她额角细密吻至被泪水濡湿的眼睛,再顺着湿润的方向一路往下,吞进她饱满柔嫩的嘴唇。
舌头痴缠,津液交换,难舍难分。
吻着吻着,起初温柔的节奏渐渐变调,顾川捞起她腰要她跨坐到自己身上,身子略略一抬,炽热抵住她柔软。
寒风刮过,两个人的身上却出了薄汗。
顾川凑近苏童耳边,轻声说:“我想要你。”
“……”苏童心尖一颤:“这里是外面。”
顾川掀她的衣服,温热的手按上她柔软的胸,狠狠一揉。
苏童一阵战栗,脑中却无比清明,此刻抓着他手,从自己身上拿下来,再跨坐回一边的水泥地。
她推着他胸口,说:“我来帮你。”
顾川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经弯腰伏上他腿,将他释放出来。
紧接着,温热湿润的口腔包裹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