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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文学 www.98wx.cc,最快更新混迹三国最新章节!

刀猛,分毫不差的劈在费明长枪的枪尖上,狂猛的内力如山洪暴发,费明惨叫一声,震飞数丈,颓然瘫在地上。

    李典悲呜一声,反向夜色中窜去。

    撩天的火焰瞬即将青州残军的身形掩住。

    ※※※

    姜叙拉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的将领走上前来,高声道:“公子,我来给你介绍,这就是姜囧姜隽垣。”

    吴晨定睛看去,来人身高八尺有余,面目极是英俊,一身银白色战袍,微微曙色中更衬得整个人无比俊逸。吴晨心道,怪不得诸葛亮见了你儿子非要收成徒弟了,如果姜维有你一半英俊,那已经是超级无敌大帅哥了。当下急步赶上前去,高声笑道:“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姜囧拱手道:“公子的大名我也是闻名已久。”姜叙在旁笑道:“今天见了感觉如何?”姜囧微笑道:“阔达大节,才明勇略,一代雄主。”

    吴晨老脸微红,呵呵笑道:“隽垣兄过奖了,若非隽垣及时赶到,这次青州军就从容跑路了。”

    姜囧双目炯炯的看着吴晨,缓缓道:“公子过谦了。公子四月出安定,短短三月,败韩遂,溃马腾,淹陈仓,烧城关,孙、吴用兵只怕不过如此了。”吴晨诚心诚意的道:“与夏侯渊相比,韩遂、马腾这些人不过土鸡瓦狗,隽垣以残破之城抗夏侯渊虎狼之师一月有余,我才是真心佩服。”两人目光相对,嘴角不经意间都露出一丝笑意,一种英雄相惜的感觉油然而生。姜叙在旁笑道:“好了,以后你们两个呆的时间还长呢,一直在这里互相吹捧,不怕别人笑话吗?回天水再说。”

    吴晨哈哈笑道:“对,以后时间还长,回天水再说,隽垣兄,请。”

    姜囧微微一笑,翻身上马,吴晨心中畅快,大笑着上了马背。

    ※※※

    此次大胜,共歼灭李典部众三千余人,李典知机逃窜,并纵火焚林将安定追军阻挡在身后,安定军死伤千余人,但无论从战果还是死伤对比来看都是一次大胜,再加上吴晨遇到闻名很久的姜囧,心中的高兴可想而知。姜叙、彭羕两人知趣,骑马跟在二人身后三丈远处和庞德、成宜两人行在一处,身后万余兵丁逶迤在狭长的山路上。天水之围已解,很多安定的老兵争着寻访老友,成宜部下的天水军将领更是急着向姜囧带来的天水将领打听家人的情况,连文援、文珏等一干吴晨的亲兵也不例外,向吴晨告了假,混在军队中。

    其实此处离天水已不到三十里,家已翘首可望,众人却望乡情切,场面混乱热闹。

    吴晨回头望了望身后的队伍,长舒一口气。回想起听闻天水被围后一幕幕兵谏和当时的混乱迷茫,恍如隔世。望着身后兵士喜悦的神情,感慨道:“终于解了天水之围,隽垣,要不是有你守着天水,或许我已经败亡多时了。”

    姜囧道:“说来天水被围是我的过错,我不过是尽力弥补自己所犯的过错罢了。”吴晨诧异道:“不是太明白,隽垣能否说的再明白一点?”姜囧笑道:“此次夏侯渊犯境,起因全为公良率兵援助公子而起。而让公良援助公子,是我出的馊主意。”

    吴晨一愣,道:“这事公良没有向我提起,我还一直以为是公良自作主张,原来竟是你出的主意。”姜囧摆手笑道:“惭愧,惭愧,竟然让公良背了黑锅。”

    吴晨略一沉吟,长叹道:“我明白了。公良率兵助我,天水剩下的最高指挥就是王乐,隽垣如此作,是让公良表明忠心助我,让我不必担忧腹侧之患。隽垣兄深谋,我至今才明白。”

    当初吴晨以成宜为主帅,王乐为副攻占天水,隐含有让王乐牵制成宜的意思,否则成宜新投,吴晨如何能放心将后背让给成宜?而后吴晨的一连串动作也都是在成宜率兵相助后才发生,原因正是在于处于安定军后侧的天水掌管在心腹王乐手中,吴晨才放心展开手脚。

    姜囧道:“可惜却被钟繇利用,让天水遭此大劫。”吴晨听出姜囧话中深深的自责,安慰道:“不过钟繇的好日子也长不了几天了,此次夏侯渊战败天水之围一解,我军再无后顾之忧,而长安西面门户陈仓眉城的守军都是我军手下败将,再加上我军占渭水地利,关中可任我军自由来去,长安已如我军囊中之物。”

    姜囧摇头道:“公子不可小看长安。长安城墙高四丈,宽五丈,四门多筑有瓮城,河渠宽阔,最宽处八丈有余,以天水单薄的城墙仍可抗击夏侯渊部一月有余,要取长安,没有三、四年的光景只怕是不成的。”

    吴晨道:“我曾去过长安,只是当时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细细观察,隽垣能否多说说长安的详情?”

    姜囧道:“长安城历经秦、汉五百年修筑,占地幅员百里,城墙宽厚,其外丰水、浐水、霸水等八水环绕,其内土地肥沃,物产丰厚,城内多有屯田,钟繇任司隶校尉这两年,重农立本,招盗贼,抚流民,恤遗孤,薄徭役,司隶渐渐安宁,李榷、郭汜之乱时迁徙往荆州的长安百姓也开始回迁,现下城内住户不下十万,府库虽不如董卓在世时充盈,但人口再多出十万也仍可支用数年。”

    吴晨俊秀的双眉紧紧皱了起来:“数年,数年曹操已经灭了袁绍了,河北百万住户也让他消化干净了,可我连长安都没攻下,还拿什么跟曹操争?”姜囧微笑道:“公子是想取雍州全境,然后和曹操争天下?”吴晨道:“我是想取凉、雍全境,效仿秦统一六国的故事,据肴函雄关以自守……”

    姜囧哈哈大笑,吴晨不悦的看着姜囧,道:“先生笑什么?难道我想取凉雍错了?”

    姜囧笑道:“太史公曾说过‘夫作事者必于东南,收功实者常于西北,故禹兴於西羌,汤起于亳,周之王也以丰镐伐殷,秦之帝用雍州兴,汉之兴自蜀汉’,田肯也曾说‘秦,形胜之国也,带河阻山,地势便利,其以下兵于诸侯,譬犹居高屋之上建瓴水也’,由此看来,将军全有凉、雍没有错。错在不能对曹操用兵,战国时六国征战不休,秦据肴函之利,东面窥伺诸侯,诸侯震恐,纷纷贿秦,秦居中取利,远交近攻无往而不胜。现如今,肴函之外汉室百足之虫死而未僵,曹操一代人杰,多谋诡谲,‘挟天子以令诸侯’,天子传檄,诸侯振臂,既无诸侯纷争之害,将军与曹操相争不过是两虎斗于坡下,战士死伤,百姓逃亡,无能之辈白拣便宜,实是为渊驱鱼,为林驱雀。如此相争,不过两败俱伤,如何能效周秦故事?况且自郭汜、李榷乱关中,关中疲敝,单据凉、雍,曹操集河内、河北雄兵于关外,钟繇坚壁清野于内,外有强敌压境,内有百姓离乱,将军虽有武王、高祖之能,只怕也难有寸进。”

    吴晨连连点头,沉思半晌道:“先生有何高见?”

    姜囧微笑道:“凉,大鸟也,负陇山,据三河,东面而立,左翼出并州,右翼穿秦岭过汉中,拢宛洛于怀,此用武之地。今并州高干暗弱,徒有甲士百万不知存恤,近夷狄远中国,智能贤臣,纷投于外。汉中险塞,沃野千里,民殷国富,六货宝具,不求于外,张鲁邪佞,以鬼言惑百姓,以奸谋御臣下,汉中智士皆思得明君。将军英烈雄武,英雄贤士纷纷相投,跨有凉、并,东据箕关而窥宛洛,中领泾水、渭水、黄河而制潼关,南领巴蜀膏腴之地,守可坐看诸侯纷争,称霸一方,攻可席卷海内,统一六合。诚如是,大业可成。”

    吴晨惊喜道:“隽垣的意思是先图高干,获取并州兵马粮草,再取司隶,然后汉中?”

    姜囧点头道:“不错。安定人少财乏,单据潼关以抗曹操,非财雄势大的曹操的对手。必要伸出手臂绕到曹操后方,关内、关外共守潼关,曹操后方不稳不会冒险犯潼关。今曹操、袁绍交恶,高干、郭援在曹操身后起兵,许昌震恐,曹操视之如眼中盯,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安定、司隶之战,钟繇连遭败绩,再无力镇压郭援,若我转而攻击高干,钟繇可放手对付郭援,自是求之不得。高干人如其名,外强中干,安定、并州之间又无险关阻隔,以将军之能并州举手而下。取并州,东出壶关可连河北,南下箕关可窥宛洛,沿河而下可攻潼关……”

    林中长草忽然“哗啦”一声,吴晨侧头看去,眼前早幻化出无数掌影,掌力击碎虚空产生的凄厉尖啸刺的耳膜疼痛难忍,千万股沛不可挡的劲气,锋利的尖刃般向吴晨袭来,吴晨视觉、听觉皆被侵入,如身在梦魇,丝毫不能动弹。姜囧厉喝一声,腾身向空中的刺客迎去。

    拳掌相交之声凌空响起,劲气激飞,倏忽间两人在空中交手数招。

    “嘭!”

    姜囧惨哼一声,倒飞而回,狠狠撞在马背上,全身响起一串骨折的脆响,被撞的战马一声惨嘶,倒地身亡。

    阎行明一身翠绿的衣衫,逆风而退,反脚在一根横伸出数丈于林外的数枝上一撑,再向吴晨扑去。

    吴晨身后的庞德、成宜厉喝一声,同时迎向阎行明。吴晨翻身滚下战马,一把抱住软摊在地上的姜囧,哭喊道:“姜囧,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

    姜囧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口、鼻不住的向外溢出鲜血,姜叙右手按住姜囧后心,将内力渡进姜囧体内。姜囧闷哼一声,缓缓醒转,看着眼前的吴晨,喘气道:“原……原谅我,再不……不能辅……辅佐主公……主公了。”吴晨大哭道:“姜囧,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姜囧鼻翼急速翕张,嘴角牵动,似乎想笑一笑,却从嘴角涌出更多鲜血。吴晨嚎啕大哭,右手袍袖无助的擦拭着姜囧嘴角流出的鲜血。姜囧转过头,向着姜叙断断续续道:“伯……伯奕,辅……辅佐主……主公,克成大……大业……”姜叙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唯有使劲的点头。

    姜囧望向吴晨,急速的喘着气,俊秀的脸庞上溢满万般不舍,眼神突然一亮,向天大呼道:“得吾主,未得吾时,惜哉,悲哉,痛哉……”

    一滴清泪无声滑过脸颊,头轻轻一侧,阖然长逝。

    一股热流在吴晨胸中腾的窜起,瞬即在周身乱蹿,所过之处筋骨如火烧火燎,全身血液在热流的炙烤下沸腾了般,蓦地化成熊熊烈火,整个人似乎已燃烧起来。

    “啊~~~~~~~”吴晨起身仰天怒吼。凄厉的声音旷野回响,山鸟四散,惊叫着在林间乱飞。吴晨双拳紧握,颈部肌肉根根飚起,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啊~~~~~~~”吴晨仰天咆哮,凄厉的声音在天际震荡,霎那间风起云涌,天地变色。此刻的吴晨犹如一只被触摸逆鳞的巨龙,无比的恐怖凶猛。

    一旁的彭羕惊叫一声:“拦住主公……”话音未落,吴晨一拳已狠狠砸向阎行明。

    缠斗中的阎行明不住冷笑,连劈三掌,掌锋卷起的气劲如恶涛巨浪般向成宜、庞德翻卷拍击,成宜、庞德只觉呼吸一滞,身形犹如逆水而行无比滞涩,心中惊呼糟糕,阎行明厉喝一声,舍弃二人,鬼魅般向急冲而来的吴晨飘去,人未至,双手幻化出万千掌影,夹着破空的尖啸狂卷向吴晨。

    吴晨一声尖叫,空中急速回旋,绕过掌影扑向阎行明。阎行明虽然早就听说过“天人合一诀”可让人在空中滞留的瞬间改向,却没想到,前后不到半柱香功夫吴晨有如换了个人般,武功十倍、百倍的增长,身形在空中化作一缕青烟,瞬即出现在身前,身法诡秘之极,错鄂间,吴晨如电闪、如雷轰的拳头已重重击在脸上。阎行明鼻中酸痛至极,眼泪鼻涕俱下,身体更是被一拳砸飞。这是自神功大成以来的奇耻大辱,阎行明尖声怒喝,空中扭身飘飞而回,全力向吴晨扑去,吴晨厉声长啸,迎向阎行明,两条人影在空中瞬间相遇,气劲、碎衫暴射而出,狂飙般的气劲裹着片片血雾逸散在空中。

    “嘭”两人翻滚着分开,阎行明横越半丈,落地后突然转向,脊背贲张,作势前扑,右手袍袖却已不见,修长的臂膀上三条尺半长的血痕触目惊心,左脸颊高高隆起一片紫红。吴晨半袒的右胸露出无数鲜红的掌印。

    吴晨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厉声喝道:“阎行明,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怒箭般向阎行明扑去,阎行明暴喝一声,双掌连劈数十下,掌力嗤嗤有声,刀锋般向吴晨劈去。

    “哧”一声,数道掌力划过吴晨裸露的胸膛,暴起串串惊艳的血花,吴晨却像毫无痛觉一般,全力奔前,脚下急点破出掌影。阎行明原以为吴晨仍会以迴飞绕开掌刀,连劈的数十掌中并没蕴含多少内力,不想暴怒的吴晨仍是清醒无比,竟然看出阎行明的虚招,蛮力冲了过来,措手不及下右掌回旋,急切向吴晨脖颈。吴晨右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似牵似引,阎行明掌势一空,右掌斜击在空处,心中正要叫遭,吴晨厉声尖喝,一头撞进怀中。阎行明惊怒交集,左掌横劈吴晨肩头,吴晨竟是不避不闪。

    “嘭~~~”一声阎行名左掌正击在吴晨左肩,击中的霎那吴晨左肩肌肉凹下数分,掌力一滑,阎行名立知不好,左侧脖颈已被吴晨一口咬住。阎行明惨叫一声,右膝上顶吴晨小腹,吴晨惨哼一声,被撞得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还未落地,“噗”一声喷出一口血箭,落地的刹那,吴晨又是一声尖叫,右脚向后借力,身形再向阎行明扑去。

    吴晨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拳头、眼神,全是暴怒凶狠。姜叙、彭羕以及众侍卫早习惯了吴晨的指挥若定、潇洒从容,从来没见过如此凶悍的吴晨,一时间全都惊呆了。

    阎行明眼见吴晨扑至,厉喝一声,双手交错,一招“拨云布雨”,空气在双掌拨动下有如实质般汇聚,吴晨厉声长啸,身形突然下伏,贴着地面窜向阎行明,穿过气盾的瞬间,右掌疾拍地面,借一拍之力身形突然跃起撞进阎行明怀中。阎行明惊叫一声,左拳砸向吴晨右胸,吴晨左掌似点似拨在空中急画数个圆,阎行明顿觉一股怪异的吸力将左拳引向一边,中腹登时大开,心头巨颤下,右手一拳轰向吴晨下颚。吴晨厉声尖叫,脚下微错,张口咬在阎行明右侧脖颈上。阎行明疼痛钻心,左膝急顶吴晨,吴晨惨哼一声,竟是死不松口,阎行明又惊又怒,左拳回圈,向吴晨脑袋砸下,耳旁突然“滋”一声,右侧脖颈直痛如骨髓,原来竟被吴晨咬掉一块肉,剧痛之下,击向吴晨头颅的左拳不免迟了一线,吴晨尖声长啸,右掌如封似闭,在空中连画数个气环将阎行明左臂套住,阎行明左手拳变掌,横肘急扫,断开臂上气环,顺势向吴晨脖颈切去,吴晨右拳击向阎行明右胸,空中却又画了一个圆,手臂突然外翻将阎行明横切的左臂夹在肋下,阎行明急怒攻心,右手一拳轰向吴晨左肩胛,吴晨怪叫一声,左拳狠狠砸向阎行明右肩胛。

    两人贴身相博,你击我一拳,我还你一拳,你打我一掌,我还你一掌,劲气四溢,夹杂着拳掌与肉体相碰之声,迅如爆豆。围观的众人心中怦怦乱跳,皆不知如何相救。

    “嘭”一声,两人再次分开。

    阎行明衣衫破碎,俊秀如玉的脸庞青一块、紫一块,左右脖颈各有一块巴掌大的血痕,鲜血顺着脖颈滴落地面。吴晨赤裸的上身全是红紫的掌印拳痕,再无一分完好。

    吴晨厉声怒吼:“阎行明,我要宰了你,我要你死……”喝声中,飞身扑上,阎行明毫无人类情感的双眼终于闪过一丝惊惧,厉啸一声,转身向林中投去,鬼魅般的身影晃得几晃,消失不见。

    “啊~~~~”

    吴晨紧握双拳,声嘶力竭的向天长啸,犹如一只孤寂万年的野兽,在被戳打到最脆弱点后,无助、凄凉的向天咆哮。悲怆的嘶喊在群山中回荡,久久不绝,众人鼻中酸痛,泪水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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