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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比姑母家的表哥们都长得好。”
“那就好。”吴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你大哥看人素来很准的。他一再说云哥儿品性好,肯定是没错的。云哥儿那样的身份,你若是有幸攀附上了,将来就算做不成姨娘,哪怕只能做个侍妾,那也比嫁进贱户人家强。等你生下大外孙,然后,大外孙长大,考上功名,你也就熬出了头,从此,升籍成为良民,一辈子都不用再担惊受怕。”
说着,她抚着心口,陡然愁容满面,眼里泛起泪水,“丽儿啊,前些日子,娘怕得要死,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老是担心下一刻,官老爷们会冲进这院子里来,用铁链子锁了我们一家老小,拖出去砍头。这一次,有云哥儿保我们,以后呢?我们还会这样的好运气吗?呜呜呜,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唉,也是吴家的祖宗们不顾子孙,不要说给家里送个有仙根的仙童来,就连有武学资质的儿郎也未曾有过。不然的话,她何苦要委屈宝贝女儿,教她放着正头娘子不做,去做什么侍妾!
她只盼望着,丽儿能入了云哥儿的眼,生下一个有出息的大外孙,将来能提携吴家。
“娘,不会的。”吴家丽抱着她,坚定的说道,“我们肯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不会当一辈子贱民。到了那一天,娘只管享福就行。”
吴老太太掏出帕子,揩去眼角的泪水,又是喜笑颜开:“好好,娘就等着享我们丽儿的福。”
“只是,大哥他……”吴家丽轻咬嘴唇,“我听大嫂前儿提过一回,说,大哥打算替我相看人家了。”
吴老太太豪气的一挥手,哼道:“他这回是被猪油蒙了心。你莫管他,只管与云哥儿好生相处。你的亲事,娘不开口,看谁敢应下?”
“谢谢娘!”吴家丽亲昵在她身上蹭了蹭,“就知道娘最疼我。”
吴老太太搂着女儿,眼底精光闪闪:都说夜长梦多。日久生情,固然是上上之策,但是,煮熟的鸭子也有飞掉的时候,所以,还是找个机会把事儿做实了才好。
岁月如梭,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到了中秋节的前一天。
吴老太太跟吴老板商量:“铺子里放假了,老吴他们都要回家过节。只留下云哥儿独自一人在前头,怪冷清的。再说,人家前些时候,才救了我们一家老小。我还没有正式谢过他呢。你把人请家里来,跟我们一起过节,怎么样?”
吴老板点头:“还是娘想得周到。我去请云哥儿。”
不想,沈云婉言谢绝了:“东家,明天我要去探望一位长辈。”
好吧,他撒谎了。
无他,每到中秋节,一家团圆的日子,他不由的会想起爹娘,奶奶,还有长姐,心情会变得特别的坏。
东家好心好意的来请他去家里过节,结果,他却臭着张脸,不是给人家添堵吗?
当然,他也可以装高兴。只是,他明明心里特难受,为什么要假装高兴呢?他又不欠东家什么。
所以,明天,还是和往年一样,找个没人的地方,练练拳,看看书,发发呆,随心所欲的混过去好了。
吴老板心中了然——那天,云哥儿一大早请了假出去。下午,官老爷便客客气气的把阿明的骨灰送到了铺子里,连车马费都不敢要。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云哥儿那天是一大早就去替他们周旋去了。而且,他找的那人,厉害着呢。而这人,十有八九就是云哥儿明天要去探望的长辈。
“云哥儿,节礼你都备下了吗?”他马上主动说道,“如若不嫌弃,我手头恰好有一件玉摆件,还算上得了台面……”
沈云摆手,截住他的话:“谢谢东家。我都准备好了。”
罢了。吴老板看得出来,他不是在说客套话,而是真的用不上。
吴老太太听说了后,面上不显,心里却跟压了个大秤砣一般,沉甸甸的:唉,云哥儿果然是看不上吴家……看来要抓紧才行。
不过,一想到后头马上就是九九节,不缺机会,她心里又舒畅了起来。
然而,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美梦破灭得如此之快。
九月初八,吴老太太又一次请来儿子商量:“明天是九九节,要不要请云哥儿到家里来吃个饭?”
吴老板一脸遗憾:“我也是这么想的,早上去请他。结果,吴掌柜告诉我,鸿云武馆明天开馆,云哥儿今儿一大早就走了。”
“什么意思?”吴老太太心里“咯咚”作响,“他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他不是跟店里签了三年的约吗?”
吴老板答道:“签约的时候,云哥儿跟我说得很清楚,他一旦考上了新武馆,只能挂名在我们铺子里。因为给他的工价低得很,所以,我当场就同意了,他可以随时离开,不用支会我。”
“明天,云哥儿要去考试?”吴老太太只觉得嘴巴好干。
“哦,云哥儿有荐书,是免试入学。”
新武馆是大帅亲创。能得到荐书,免试入学的,会是什么人家的子弟!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难道这就是命吗?
吴老太太顿时脑瓜子一片空白。
“丽儿呢?她在库房那边,不知道云哥儿要走吗?我怎么从没听她说过?”回过神来,她不甘心的问道。
吴老板答道:“云哥儿在铺子里很少提他自己的事。我们都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丽儿在库房里做事。又没人去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
幼妹执意要学认药,搞得大家上午都不好去库房那边了——丽儿是十一岁的大姑娘。云哥儿还小,半大小子一个,勉强不用避嫌。但是,大江他们都是成年男子,不能不讲男女大防。管不了幼妹,他只好暗地里吩咐伙计们回避。
“你个猪啊!”吴老太太两眼一翻,整个人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