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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坠落声将白酒从梦中惊醒。
她倏地坐起身来,小脸苍白,额角的碎发被冷汗打湿。
微亮的光线透过窗帘落进来。
白酒的手下意识抚上了小腹的位置。
她已经许久不再做过前世的梦。
但昨夜梦中所发生的事,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只是……
她不记得了。
人在受伤后会选择性地忘记一些令自己痛苦的事。
前世她得知霍司城命不久矣的时候,自然是心存侥幸的。
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于霍司城一开始的强取豪夺本就不甘。
所以即便有林书菡的挑唆和洗脑在,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她和霍司城的身上。
一个什么也不说话,只会偏执到极点地将她留下,物极必反。
一个起初就给自己加固了一层防护罩,隔绝了男人对她所有的好,眼中只能看到他将自己当作私人物品藏起来的恶。
白酒倒回到床上,闭了闭酸涩的眼睛。
脑海中还浮现着她在日记本上写下的那些字。
901X年4月7日。
我怀孕了,验孕棒上清晰地显示了两条杠……
书菡说得对,这个孩子不能留。
它会成为霍司城永远囚禁我的一个工具。
对,不能留……
901X年4月8日。
我……我想留下它。
女孩抓着被角的手指逐渐地收紧。
她自重生以来,就一直觉得当初从高台跳下去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原来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可是,她都已经决定要留下那个孩子了,为什么还会选择自杀?
房间门“咯吱”一声打开。
白酒闻声侧过头去,看着脸色已经好多的男人走进来。
霍司城见她醒了却没起,沉声询问:“还睡吗?”
女孩没说话,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霍司城以为她又在发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有些低:“怎么了?”
白酒像是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事。”
起床洗漱好,白酒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霍司城正用电脑处理手头上的一些工作。
白酒说:“去吃早饭吧。”
霍司城搁下暂未处理完的工作:“嗯。”
用早餐期间,白酒说起了昨天她擅自把宋鹤汀“开除”的事。
男人并无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淡淡地应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白酒忽然开口问:“宋鹤汀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你治病的?”
她以前并不怎么关心霍司城到底有何心理疾病,竟到了要看心理医生的地步。
但昨晚做的梦帮她填补了前世遗忘掉的一些记忆。
她便对男人的病有些在意。
左叔等人就在餐厅里,因此也听到了白酒的话。
少爷的病在霍家一直是个禁忌。
否则老爷子也不会让宋鹤汀改专业,学心理学。
毕竟还是自家人用着放心。
左叔等人以为自家少爷不会回答,却听霍司城淡淡道:“六年前。”
白酒有些惊讶,竟然这么长时间吗?
她其实有查过宋鹤汀的资料,此人是国内外著名的心理医生,被他治疗好心理疾病的人不在少数。
而这些人的治疗时间都没霍司城的长。
白酒撇嘴,小声嘟囔:“治疗了这么久都没治好,看来也不过是个庸医。”
如果宋鹤汀在这里,铁定要反驳一句:不是他治不好,而是少爷根本没想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