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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地说道。
要不是看出了他眼中的笑意,雨鹙还真要被他蒙过去了。
于是雨鹙干脆没理他:“我说的是关于隐瞒你的事情,其实,你毕竟已经牵涉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不会错过,我早该告诉你一切才对的。但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这次单独行动的真实目的也没有告诉你,让你感觉很生气吧?毕竟我本来应该更相信你才对。”
雨鹙说话时目光一直停留在南瓜花灯上,樨看着就很来气,这话到底是和他说的还是和花灯说的啊?他上去就捧着雨鹙的脸扳向自己,气恼道:“道歉的时候看着对象比较有诚意好吧?”
他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怒目看着雨鹙那对充满愧疚的黑眸,他看到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让阴柔的眉眼看上去愈发雌雄莫辩。难得雨鹙这么没有气势,樨居然有种自己把握着主动权的错觉,雨鹙任由他触碰自己的脸颊,也不反抗,并且很实诚地默默看着他。
樨的怒气上涨到这里,就暴跌下去。
谁能告诉他现在雨鹙是不是在示弱……
他可真顶不住这个。
“好吧好吧,我原谅你啦。”樨故作大方地挥挥手,但很快就噘起嘴,“但是我气的不止这个,我生气还因为你瞒着我,以为这是在保护我,然后你自己就扮演保护者的角色。你把所有事情都一个人安排好,一个人为整个行动负责,一个人承担半步堂对纨族的仇恨。为什么你不能依靠我,就像你总要求我依靠你一样?以我们的交情,还需要这么见外吗?难道你一点都不了解吗?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管发生什么我总会站在你这边。”
哪怕会陷入任何危险。
樨坚定地看着雨鹙,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一片真心展露在他眼前,对他来说,雨鹙是他最憧憬的人,也是他最重要的人,为此面临所谓的危险又怎么样呢?
雨鹙紧抿着唇,樨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也没办法再拒绝。收起了示弱的神情,没有任何小把戏地,他同样真诚地承诺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我保证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对你隐瞒,只要你想知道,我就会告诉你。”
得到想要的答案,两人就像得到糖果的孩子,并排坐着相视一笑。
“对了,澶叶又是怎么回事?她可是半步堂的堂主,为什么要亲自种母蛊呢?”樨忽然想到这个,问道。
雨鹙回答道:“我在对峙的时候就说了,整件事情背后真正的策划者不是澶叶,而是另有其人,她只是其中重要的一环罢了。澶叶种下母蛊确实是自愿,但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有的蛊师确实会自发在自己身上种下非常妖异的蛊,但这个群体中不会包括澶叶,半步堂非常清楚中蛊对施蛊人自身来带的后果,她身为玉娘弟子,自然也很清楚这方面的利害。”
他说着,看向角落里被控制住的澶叶,感慨道:“在我见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虽然有很丰沛的感情,但在大事上非常理性,否则当时她根本不会同意。”
樨疑问道:“可是,如果澶叶真的那么理性,那个策划者又是怎么让她在自己身上中蛊的呢?”
“说到底澶叶还是气性太盛,她太急于报仇了。”雨鹙耐心解释,“两年时间她的实力能有多少增长?想要尽快报仇,自然要借助外来的力量,那个人一定是利用了她这个弱点。在她决定接受旁人的橄榄枝,切断和纨族的联系的时候,她就注定要被人当做棋子摆弄下去。这和本身的理性不冲突,毕竟她的目的就是报仇,而她的年轻又让她无法回头,只能配合。”
“但她是自愿的?”樨听出雨鹙话里的端倪,问道。
雨鹙漠然道:“她自愿中蛊,可不是自愿用那种方式袭击我。”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从澶叶自身的本事就能看出来。
半步玉娘最厉害的并非蛊术,而是易容和变声,身为她的弟子,澶叶最擅长的自然也是易容之法。但是刺杀雨鹙的时候,她却是直接正面交锋,那易容之术除了掩饰真面目以外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这必然不是那个策划者用人不当,而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把澶叶消化掉。
策划刺杀的那个人,一定在布一个针对纨族的大局。
事实证明,雨鹙有时候是不会真的去完成他的允诺的,就比如那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纨族内外究竟存在什么矛盾纠葛,只要樨没想到问不出口,他就会把事情烂在肚子里。毕竟,最好的结局,就是在一切被发觉之前统统无声地解决掉不是吗?
樨果然没有多想,眼看天色很晚了,他一仰头倒在小床上,卷起被子往里面一滚,道:“我睡觉了。”
“嗯,睡吧。”雨鹙怎会听不懂他的暗示,宽衣躺下。
事情还没真正解决,休息确实是很必要的。但是就这样毫不保留两个人都睡倒,实在太不安全了。雨鹙嘴上说得好像他也会跟着休息,实际上还是暗中用精神力守着夜。
感觉到樨绵长的呼吸,雨鹙一边告诉自己要警惕,一边又忍不住安心。
忽然,刚才还在安睡的樨一翻身爬起来道:“你不觉得苏先生出去太久了吗?”
雨鹙把他按回去:“苏先生在门外守着呢。”
“什么?这样不太好吧?”
“那你让他进来一起睡?”雨鹙挑眉。
樨想了一下,还是摇头:“那更不好,咱俩在一起已经这么挤了,而且我也不喜欢一个不熟悉的人睡在边上。”
他的回答算是让雨鹙满意了,于是两人接着躺了回去,看着天花板,一个继续进入梦乡,一个继续用感知力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