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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也不多言语,便带着七八个家院里人往院外疾奔而去。
同时,长孙慈也劝着母亲与舅母,务必尽快将家里几位表兄长都请回来:“接下来的事态说不得会有些变化。此刻舅舅不在府中,若是少了他们几位,只怕咱们娘儿仨也应付不来。还请舅母做主请他们回来。”
鲜于氏自然知道厉害,当下就着自己左右几个得力的婆子,拿了自己的令牌去前边儿,寻了几个聪明机灵的小厮来面前听使:“你们几个拿了令牌赶紧地往各处去请了几位公子回府。就说我突然急病不起,主公因家中无有可使用的子弟,自己带了表公子去请大夫了。言辞怎么拿捏,你们知道分寸的罢?”
高府小厮都是高士廉与几个儿子亲自调教出来的,机灵过人,自然明白这些话儿该怎么说。齐声称是后便匆匆奔出去,各自迎主。
长孙慈看着几个小厮出了门,便松了口气,转身拉着舅母母亲回厅中,吩咐左右将门压紧上实,这才定下心。
高氏妯娌方才一通紧张不及发问。如今一切安排得妥当了些,便抛出心中疑问。
长孙慈见问,这才摇头道:“哥哥在外结交诸府公子的事儿,阿慈也只是多有听闻。但他结交的人有谁,又是如何结交的,阿慈实在所知不多。不过那位柴公子的事,阿慈倒是略知一二。”
定了定神,整理了下语言,她便将长孙无忌与柴绍相识之事,一一说与高氏妯娌听:
长孙无忌自从父亲去世,又与母妹被家中大娘借故赶出门外,投奔母舅家高府中,自然便是心生嫉愤,总希望自己能够于官场上得些保护,保护自己母亲与幼妹。
不过他毕竟年幼,加上大娘与几位异母兄长的刻意打压,竟屡不成事。意灰之下,往往就游荡于各大酒肆之中。却也因此结识了许多与他同样有才有志,却苦于不得伸的贵家子。
若是搁在以往,这样的情形是断不能有的——贵家子弟本就与平常百姓不同,家中根基深厚,若再加上有志有才,要成什么事业真并不难。
但搁在大隋朝中,这些能干强精的贵家子弟却是受尽打压,不得安稳——原因无他,毕竟当前这位皇帝陛下最厌烦的便是这种人物。就连他身边那些受重用的大臣们也是如此。
上行下效,一时间这些贵家子竟成了朝中新晋官员最稀少的存在。可以说,若非不得已,整个大隋朝也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些青年得了大用的。
是以,他们这些人,要么便是心生意懒,离世避居。要么往往聚集于酒肆花坊所在,聚而议政,讽议时事。这也竟成了大隋朝当下一大风尚。
而长孙无忌也正是从此一处,敏锐地察觉,自己或者可以借此机会,与那些同道中人相结交一把。他也的确是与诸家贵子相交甚笃,比如杜如晦等人,便由此结识更成莫逆。
只不过,到底不是所有有志有才不得伸的青年贵家子都不得受用,那些能得受用的人,自然便成了这些人眼中的异类。更不用提像守在太子殿下,成为左千牛备身这样实权高位的柴绍了。
长孙无忌,就是在一家酒肆与柴绍相遇成“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