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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罢,“哦?”了一声,正要问如何才能确定溶桑桑是否失明。
皇帝还未开口,溶桑桑斜对面的赵选却恼了,他喝道:“老匹夫!你这话何意?我这侄女才六岁,她说看不到便是看不到,她会说谎吗?”
他说着一副要上前揍人模样,站在他身旁的冦良忙拉住他,又恭身朝皇帝作揖赔礼:“陛下恕罪,赵将军是见溶将军遗孤受人欺凌,愤而不平,这才失了礼仪。”
两个太医听着“欺凌”两字,吓得脸色都变了,这罪名他们担不起。
在西宁,若认下这罪名,他们以后怕是要日日胆战心惊的过日子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哪天走夜路会不会被某个承过溶家恩情的无名氏打了闷棍。
两太医心内苦闷,边跪下请罪,边在心中暗自哀嚎:“今日怎的就轮到自己当值?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呀!”
此时已退在一旁的令尧却是上前两步,对着皇帝作揖,道:“若要知晓郡主是否失明,草民倒有个法子。”
皇帝恨恨看了被赵选一吓便跪在地上不起的两个太医一眼,又抬眸看着令尧,道:“哦?既如此便试试,只是记着,不可损伤郡主!”
皇帝不看站着的几个武将,只看着令尧道。
令尧得令,上前几步,在溶桑桑身旁蹲下,寄言和心梅见他,却皆是满脸戒备。
令尧蹲下瞬间,手里变戏法似的多了一根银针。他手持银针,抬手就往溶桑桑眼睛刺去。
心梅寄言见状,惊呼一声,齐齐出手要阻止令尧,可令尧的手却以刁钻至极的角度,直直刺向溶桑桑眼睛。
殿内众人皆惊得愣在原地,皇帝亦是屏着呼吸双手握拳。
令尧的银针停在离溶桑桑眼睛两寸处。众人见她停住手,皆松了口气,而后众人才注意到针尖正对着的溶桑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
令尧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之色,而后嘴角微不可查的往上翘了翘,眼底欣赏之色一闪而过。
他收回手,收了针,朝着皇帝作揖,道:“启禀陛下,无忧郡主确已失明。”
皇帝皱眉摆了摆手,令尧便又退在了一旁。
隶王恭身朝皇帝作揖,道:“父皇,这无忧郡主在宫宴中毒,且中的乃是南越特有的暗夜之毒,请父皇下令彻查,郡主今日接触了什么人?”
说着,隶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越贵妃。
越贵妃轻轻叹息一声,此时她若再不自辩,只怕便要被这西宁朝中上下当作谋害郡主的凶手了。
越贵妃起身朝皇帝盈盈一拜,开口道:“启禀陛下,臣妾有罪,请陛下治罪!”
皇帝闻言,心内大急,面上却是装着云淡风轻道:“哦?爱妃何罪之有?”
越贵妃潸然泪下,道:“今日封后典礼后,臣妾便与无忧郡主和众夫人一同去了清乐宫偏殿休憩,臣妾本该照料好郡主,可臣妾…”
越贵妃说道此处,犹疑着,却再不往下说,她皱眉抹泪,顿了顿,道:“臣妾未能尽后妃之责,照看贵客,让郡主受人谋害,臣妾有罪,罪不可恕,求陛下降罪!”
说着,她退后一步,在席位后恭身跪了下去。
皇帝看贵妃这般梨花带雨模样,心中心疼不已。却也知道此时不宜劝解,更不能开脱,可他也不能真便以照顾不周之名责罚贵妃。
皇帝心内为难,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