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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浸在内心的愧疚里，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刚刚进屋往里走的千思晨。
千思晨楞在原地，看着只有几步远的白一扬，眼神都呆了……
十七年前的……河里？！
那不就是柚子以前偶然跟自己提起的，她五六岁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河里差点儿被淹死，似乎是被一个小哥哥救了……
只是她很遗憾自己没有看清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倒是记得他脚链的样子。
甚至还为了能够清晰的记住，学过一段时间的素描，将那脚链的样子画下来了。
当时她还唏嘘不已的感叹那个人给了柚子二次生命，劝柚子看淡点儿，如果有缘分说不定以后能找到那个人，所以她也有不浅的印象。
可没想到……
那个人居然是白一扬？！
缘分二字，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原来是你……”
她望着白一扬，喃喃的说着。
白一扬听见声音，抬起头，却发现千思晨正在看着自己，那目光还带着不可思议。
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便能明白她为什么这副神情。
也难怪，茫茫人海中重新相遇甚至相识，这概率的确是太小了。
他有点尴尬，没想到被千思晨听到了，希望别被思晨误以为是他故意的提功劳推脱内疚。
“你都听见了啊。”
她注意到他脸上的一抹尴尬，心思倒也玲珑，淡淡的点了点头。
“嗯，听见了。你说的是真的么？可你怎么不等她醒过来就离开了，柚子一直遗憾，没跟救她的人好好道谢。”
她还记得柚子当时说的时候神态里的心有余悸，但更多的是浓浓的遗憾。
心有余悸是想起当时自己差点儿没命而感到害怕，遗憾却是因为没有好好跟救命恩人表达谢意。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救命之恩了，足以抵得上这次间接导致伤害了柚子的过失。
因为如果当时没有白一扬的救命，柚子后面的这十七年根本就不复存在。
其实她问这话，有几分试探的意味。当然也的确是有些好奇的。
那么小的年纪，就谦逊到帮人不图回报了吗？
白一扬挠了挠头发，有点无奈。
“的确是我救得。其实也不是不想等她醒过来再走，听见有不少人过来，估计是有孩子去找大人来了。我怕知道是我救得人，会问我是哪儿的，叫什么之类的……”
千思晨奇怪的眨了下眼睛：“做了好事，告诉你家里让家长表扬你还不好吗？”
白一扬扯了扯嘴角，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了实话。
“我当时是偷跑出来的，太皮犯错误了，父母把我锁家里不让我出来。我趁着他们出去，用自己偷偷配的备用钥匙跑出来的……如果被发现，可能会挨罚的。”
而且以后可能都不容易再跑出来玩儿了。
当时对于他来说，还不太明白救了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救了一个人，相当于赋予她了二次生命，他那一次善心的举动，无异于给予了柚子留在这人世间继续发展无限可能的通行证。
哪怕是他自己，有时候也在感激十七年前的自己。感谢那时的发现，更感谢年少的他出手相救。
这可能是他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做的最正确的一件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