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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了,就怕对郎琢的名声不好。
但看郎琢心情不好,她什么也没多说,跟上了马车。
车内有个炭盆,的确暖和异常。
北笙在外冻了半日,被炭火一熏直接发起抖来。郎琢取出火折子点燃了车内的羊皮壁灯,瞧见她这一幕,板着脸将身后的一张绒毯丢给了北笙。
郎琢没好气地说:“挑个礼物也能冻成这样?”
北笙将绒毯裹在身上,又弓着身伸手在火盆上搓搓,才觉得指尖早已冰麻。
她道:“我来京中只赵疏一个朋友,他又待我亲近,只能费心些挑一样别致的送他。那铁匠说这柄刀是拓跋琥用过的,京城没人敢要,我说我不怕,他就直接送我了,不过我看他的铺子门可罗雀,就将身上的银子都给他了。”
北笙半晌没听到声,忽而抬起头看郎琢,他也怔怔看着她,眼底藏着不明的情绪,北笙心中突然咯噔一下,一种好生奇怪的感觉在心头荡起。
似有突如其来的一根线牵住了她的心,又似被烈火烘烤,心头生起灼热,总之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大人?”北笙冻红的手在郎琢脸前晃晃,郎琢抬抬眉,说:“国公爷虽然已经答应让你去汝宁,但这些日子大雪不断,只有等到雪过天晴之后才能上路,是以,你也不必如此着急给赵疏选礼物,迟几日也来得及。”
所以,他的不快是因为自己着急给赵疏选了生辰礼?可迟些早些有何关系,他为何要生气?
北笙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大人的生辰在几时?学生也好提前为大人准备生辰礼物。”
郎琢端坐,半垂着眼帘如庙中神像,冷冷地说:“我从来不过生辰。”
北笙笑笑,“大人不愿说,等回到汝宁问过舅舅就知道了,若是错过了今年,还有来年嘛,学生一定也给先生准备生辰大礼。”
郎琢终于咧嘴一笑,随即又阴了,阴晴变幻只在刹那,北笙就没见过变脸如此之快的人。
郎琢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开始训斥起了北笙,“你是个女子,你今日早上在长公主府替萧勖解围,下午又跑去给赵疏选生辰礼,赵疏也就罢了,同你有同窗共读之情,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那番话,你让旁人怎么看你又怎么看萧勖?”
北笙心下戚戚,随即又变得坦然:“学生怎么做事自有学生自己的道理,只是大人站在何种立场同学生说这些?若是老师的立场,大人只管授课教书就好,课后学生的所作所为与大人无关,若有不妥之处也自有父母训斥。若是兄长的立场……我不比姐姐,从小与大人相熟,还能唤大人一声表兄,我与大人实在相熟不久,大人实实管不到学生这些!”
郎琢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脸也板得更沉了,憋了半天,终于说:“给我滚出去!”
这大抵是郎琢能说的最粗俗的话了,北笙一点也不耽搁,麻溜的将身上的绒毯脱下,麻溜的绕过火盆下了车,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快速进了公府大门,从郎琢的视线内消失。
郎琢只觉头疼,徐北笙读书习文颇有天赋,怎的在其他事情上如此不受教!自己才说一句,她便有十句等着自己。
腹内还有千言要问她,竟被她寥寥数言给堵得问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