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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大表姑叫吕霖,小表姑叫吕雲,他们一房远在充州,家里做木材生意,和程姑父有来往。大表姑是程姑父自己瞧上的。小时候我去他们家时,曾透窗远远看见,大表姑挥毫,程姑父研磨,琴瑟和鸣十分恩爱。不过,大表姑没享几年福,生下渊哥儿便因病去世。记得娘亲带我去吊唁,娘亲不许我进灵堂,我由嬷嬷牵着在院里,渊哥跪在灵堂中,瘦小的脊背挺直,程姑父让他磕头他理也不理,背身出来,脸上全是泪,还未走出灵堂就晕过去。还是程姑父抱着他磕头的。过了没多久,小表姑却嫁给程姑父,我娘亲不去赴宴,同我父亲吵了架,我听见娘亲对嬷嬷抱怨小表姑的不是,嬷嬷还说小表姑是破鼓烂锅。娘亲不乐意我和小表姑来往,对渊哥却好的很。”吕娇压低声音,竖手挡唇道:“嬷嬷有次说漏嘴,说大表姑是被程姑父和小表姑气死的。可我不信。我觉得只被小表姑气的,程姑父那样好的人,小时候总抱我荡秋千,带我和渊哥逛庙会,趁我娘不注意给我塞大红包……”
洛鸣安咳嗽一声,吕娇白他眼:“有病就治,别传给别人,让我哥给你抓点药。”
秋云笑:“这样倒说通了,我还奇怪为何程渊对他母亲如此冷漠。”
“那可不。”提到程渊,吕娇仿佛与有荣焉,翘起头说:“没人不喜欢渊哥的,若有人不喜欢,不是瞎就是傻。小表姑总拿热脸去贴冷那啥,渊哥都不带搭理她的。”
洛鸣安又咳。
吕娇颦眉道:“我求你赶快走吧,再咳下去快成肺痨了。”
洛鸣安无语,我这咳了两声,你就快把渊哥家底全泄给人家了。
“出了这等事,程渊外家不疑?”
“你说渊哥外家,他们家后来过继了儿子有了香火,再也不同程家来往,小表姑成亲嫁妆都不舍得置。”吕娇瘪嘴,挑眼去看预备再次咳嗽的洛鸣安。
看的他尴尬的放下手。
“我说秋云,怎么总你问我,我才满肚子不解,今儿发生了什么事,你火急火燎把我和洛鸣安找来,我这帕子又怎么落到顾管家手中?快给我交代清楚。”
秋云隐下程夫人码头那段,其余娓娓道与二人听。
“她怎么这样啊!我都不讨厌你了,她还总找你茬,又不是她亲儿子,管得着别人和谁来往。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吕娇瞟秋云一眼,细声道:“再说,渊哥也不见得就喜欢你。”
“哦,那喜欢你。”洛鸣安敲敲吕娇的头:“见了面哪次不教训你的。”
“你!”吕娇气的摇头,朱钗璎珞叮当作响。
洛鸣安难得不让步,两人如乌骨鸡大眼瞪小眼。
却听江一流在堂中喊:“姑!醋呢,我腻着了……”
秋云哈哈笑起来:“一流,要醋,这正酿呢。”
张枫从厨内出来,拎着醋,给了江一流一杵子:“成天指使你姑。”
江一流憨憨笑起来,亲亲热热道:“因为我姑好嘛!”那声姑调子拖的特别长,充满腻歪劲儿。
他越过张枫真诚问道:“姐,咱们店要卖醋啦?咋还酿上了。买的豆子先烧顿羊肉咋样?”
秋云跺脚大笑。
生活就是这样,有其暗礁或波折,也有温馨和欢喜,彼此相交,彼此相倚。
秋云想,也许前世的不尽如意何尝不是自己冷眼旁观所致,倘若能身临其中,也许会有别的收获。
见秋云开怀大笑,吕娇和洛鸣安调转枪头对她。秋云忙留他俩用饭,二人推辞掉,互掐出门去。
顾管家回府处置旺兴,任他如何哭闹也不依,最后给了二十两银子封口费,让他拖家带口搬出城去。
其他只做无事,与程夫人相见恭敬如旧。
秋云隔壁是家豆腐店,最近老板女儿嫁入昌平富户多年终于有孕,二老便收了生意,欲搬去与女儿同住,贴了告示将店子打出去。
秋云正嫌铺子门面太小,便收了调查码头男子的心思,专心打理扩店之事。与老夫妇谈好价钱,盘下门面,重新粉刷规整一番,赶在年前开了业。
开业前,秋云央了傅老先生墨宝。
待开业当天由江一流飞上檐在众人的瞩目下将傅老先生所书张氏卤菜馆牌匾挂在梁下。
秋云和秋月放了两串鞭炮,邀众人踩着红纸入店,当天所有吃食六折。
店中现在除了卖卤肉锅子,还兼买炒菜烧菜。
新颖的是,所有菜放在小炉上热着,客人在秋云处交了钱领木牌和餐盘,全凭喜好,自己舀去。
菜多且新鲜,还管饱,深受食客喜欢,吸引了附近不少下体力活的劳力工人,得空就来打牙祭。
秋云专程置办礼盒前去谢过傅老先生。
冬日难得日头晴朗,傅院中百花凋谢,万物寂寥,所剩翠柏傲骨迎冬,屹立如谦谦君子。
老先生用银质剪刀修剪多余枝杈,秋云被仆人领至院内。
鼻尖嗅到墙角数枝寒梅暗香浮动。
“小老板何须多礼,不过动动筋骨,写两个字儿,何足挂齿。”傅先生推辞礼盒:“东西拿回去吧,人来已是重礼。”
秋云笑道:“先生德高望重,小女子不敢有辱清名,盒内乃家中烹饪小菜,供先生消遣下酒所用,妄先生笑纳。”
傅老先生打卡盖子,见卤菜烧鹅类吃食,摇头笑道:“那老夫就恭敬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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