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心情 中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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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的雨中，撑伞放在头顶，伞上遮蔽的是天空，伞下留白的是我们，还有我的心事。整个街道，整个校园，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伞下的两个人。伞下有我，心上有她，我担心小汪淋到雨，伞就给她多打了一些，不过她也很乖地紧紧挨着我，小妮子倒是挺懂事的嘛。

    小汪的头发偶尔会被淘气的风吹得飘起来，多情的几根发丝甚至会从我脸边划过，痒痒的，在心上。我看过去小汪的侧脸，她重复地把散乱的发丝捋到耳后，不急不慢，而一只耳根都羞得发红了，仿佛全身的血液全集中上来了，看起来热辣辣的，碰上去都会烫手似的。

    “你看什么？”小汪白了我一眼，装作很凶的样子，但连带着脸颊都染上了红晕。

    “没看什么呀。”我干笑着，登时就移开了视线，不敢盯着小妮子看了，拿着伞的手都晃了一下。

    “叶娄云。”小汪突然扭过头，喊了我一次姓名，一双清澈水灵的大眼睛把我盯得都要融化了，害得我心里一颤，这小妮子几乎不叫我名字的，自从我当了一次组长之后，就没有名字了。

    “嗯。”我疑惑地应了声。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对我～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小汪吞吞吐吐的，随着念字声音还越来越小，到后面都小到听不清楚了，手捏着裙角，霞飞双颊，像一支惊慌的兔子。

    “嗯。”

    原来我心里想的、念念不忘的早就被人察觉了，说书人还没说，伏笔就被人道破了，魔术师还没变魔术，谜底就被人揭开了，唉，一点悬念都没有。

    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失望，反而有点欢喜又有点羞涩，她知道我喜欢她，她看破了我的细节，怎么办，怎么办，胸口两只小鹿都撞死了，一时间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地上下起我，雨打开了伞。

    我迟疑了好几秒，怔怔地呆若木鸡，瞟一眼小汪，四目交汇马上就移开了视线，假装看往别处，然后又悄悄打量着她，那雨伞下的衣袖，那等答案的面孔，慌的人变成了我，嘴巴仿佛抹了胶水、口中含铅一般，开口说话变得异常艰难，而心里却燃起了一股焰火，烧得我手足无措，无所适从，默数着落在伞檐的雨滴，一滴一滴。

    “我喜欢你，汪思芝。”时间宛若凝固了一样，爱意要怎么说出口，千言万语闷在胸间，话到嘴边只是简单的喜欢二字。离心上人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即使是最简单的告白，也需要最艰苦的练习。我鼓起勇气看着面前的一对眸子，我知道这一刻非常难得。

    我喜欢小汪，就像红豆生南国一般，是很久远的事情。起初我只能远远观望，默默地看着她，赞她可爱，为她喝彩。我在乎她的每一句话，我收藏了她的表情和梦想；我在意她如何看待我，小心翼翼不越雷池一步；我看到她跟别人那么亲密，我也会黯然神伤，但我从来没有说出口，我沙雕地装作洒脱，遗忘了自己，藏匿了自己的感受，只因为我不敢，我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缘分如水，沧海一杯。虽然也为小汪失恋悲伤时感到难过，但心里的期待滋生蔓延，暗暗地告诉自己，这个女孩子我绝不能辜负。于是厚颜无耻地制造了很多相处，多了一些交集，脑补了很多桥段，在暧昧的边缘试探，也被理性所误有所迟钝，说来也侥幸，心事最终还是往心的剧本、心的短剧场的走的。

    把话说出来其实就没那么纠结和难受了，反倒很释然，心里都舒了口气，虽然结果未知。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美丽的，我已经逃避了很久了，总算有了一股傻傻的勇气。

    ……

    2016年6月30日，雨，心情如凉风一样轻盈，清爽爽的，拂在心里。侧耳倾听，风声如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