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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滋润多了。”
俞细命的脸上瞬间泛起红光,无比向往地说:“要是这样就好啦,多跟大明说说这事,这是我的心事,也是我那兄弟的心愿。至于你们几个人,我倒也不挂心了。我也知道你们会孝顺你们的娘,为她养老送终也是你们应尽的本份!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绝不会干没脸没皮的事!”
俞细命说完,闭上眼,似乎知足地微笑着,其他人围在他的床边,禁不住小小声地抽泣。
俞香兰带着双红肿的眼回到了县城,俞大明惊诧失色。她一进门就将一叠已写好的请帖全扔进了一个箱子里,呜呜地直哭,:“原以为可以让阿爹阿娘来住新房,没想过阿爹他这么快就不行了,怎么令人接受得了?这酒席就别办了。”
俞大明沉吟片刻后说:“也是,谁也没心情张罗摆酒席的事,这礼怕失不怕迟,新屋庆宴拖一拖不算多大的事。可我们能替阿爹做点什么?”
俞香兰边哭边说:“还能做什么?做儿子的都反对将他送到县城来看病,他自己也不同意,我这当女儿的还能做什么?”
俞香兰越说越伤心,俞大明坐在她身旁又不知该怎么安慰,闷头苦想对策。
俞香兰哭了好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说:“对了,不是听说石竹山仙公可以为人添福添寿,我去求求仙公,即使捐上我自己的寿元,也是心甘情愿。”
俞大明也在想良策,说:“我正好跟县人民医院院长认识,找他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请个有经验的医生去一趟,权当死马当活马医!”
俞香兰朝地上啐了一口,:“呸!你会不会讲人话呀?什么死马活马的,整一个没文化的人!我晚上不做饭了,你做吧!随便给我一碗粥就好,现在起我不沾荤了,明天就上石竹山求仙公去。如果我阿爹这回挺了过来,我连吃三年的斋。”
俞大明晚饭过后就去找县医院院长去了。
俞香兰独自烧了几壶热水,在狭小的宿舍里使劲搓了个澡,连夜换洗了一堆脏衣服,预备明天一大早就去石竹山道院。
隔天,俞大明和俞香兰请了县医院的郑大夫,带上俞敏海回了老家。
一副做工精细的棺材已赫然展现在大堂屋的角落边,暗红色的油漆透着凄厉和惨悸,与隔屋的咳喘声一样,令人心中阵阵寒颤。
郑大夫又是拿听筒,又是把脉,好一番仔细检查,但很快地就退了出来,小声对俞大明说:“你再找找院长,让他多批几支杜冷丁,必要时止止痛,让老人家走得不至于太辛苦,也就只能这样了。”
屋里俞细命挥挥手让俞敏海不要靠得太近,离自己稍远一点,努力地扯高嗓子说:“海海,记得你义父吗?要记得他!要记得把他带回唐山来!记得!”
俞敏海不知说什么才好,眼前的情景容不得他沷皮,容不得他戏谑,整张脸憋得通红,死命地点头又点头。
在临近大年的时候,俞细命“百岁”了,俞香兰诚心为父添寿的愿望落空了。
在最后的日子里,杜冷丁起了作用,俞细命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没有太多的痛苦。他偶尔清醒的时候,只有一个人一直被他念及,与那远在南洋的兄弟曾经的约定,是他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最难以放下的夙愿。?在他时而空洞迷朦、时而清醒痛楚的脑海中,只有在南洋时的那段年轻岁月的片断被一直回放。
他的两个儿子正忙着请风水师找坟地。沿着老家村落环绕的小山坡上,风水师认真仔细地用罗盘来定位俞细命的归魂之地,一切都按着合理的步骤井然有序地进行。
俞香兰安静地端坐在老阿爹的床边,看着他昏睡的脸庞,心中不停琢磨,她的阿爹阿娘此一生相敬如宾,堪称是典范夫妻,可是在阿爹生命的最后日子里,阿娘每日以泪洗脸,他即使亲眼所见,也不曾对她说一句温情留恋的话语,却对光阴深处的另一份情感念念不忘,这又是怎样的牵挂之情?
俞香兰百思不得其解,为阿娘感到不值,但又无法从阿爹那里得到她认为可信服的答案。为了让行将就木的阿爹能够心情舒畅,她硬着头皮应诺着他的要求。
俞细命似乎感到了心满意足,在闭上最后一眼的时候,脸色是那样的安祥,他把最后的那一眼,投向了他的妻子叶芙槿,带着无限的眷恋和不舍。
补电灯
补打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