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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口,让她无法舒畅地呼吸,更似蜘蛛网般密密地缠绕在她的每一处神经,令她甩不掉捋不清。
俞香兰更加夜不能寐,日不思食,尤其是那个“家中偶有外邪入侵”的说法令她忧愁恐惧。
她今天要去到江阴的一位神婆那里,听朋友说那位神婆神通广大,与关公、西王母娘娘等许多位仙人均可神交,观音菩萨偶尔也会光顾她的仙宅。
俞香兰从县城坐了公共汽车到了江阴的神婆仙宅,费时两个多小时。当她拖着快要虚脱的身子走进神婆办公的房间时,房间里坐了好几个人,那神婆正在给一位年轻的女人判断姻缘,一见俞香兰进来,猛喝道:“出去!出去!你这凡人把什么东西带进来了?”
俞香兰脸色煞白,可既已来之,岂能说被赶就赶了,忙说:“我走了好远的路,诚心而来,求仙人不要赶我走!”
那神婆拿眼仔细又瞧了瞧她,还是挥了挥手要赶她走,转头不耐烦地对面前年轻女人说:“那老婆子不识趣,身后跟了个东西都不知道,不先问问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不干净的东西。”
俞香兰被吓得噤若寒蝉,心想更不能就此打道回府,就悄悄地站在门外等待。
神婆又继续给那年轻女人指点迷津,说得她连连点头。
俞香兰又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时已过了晌午,屋里来求神的人都全退走了。俞香兰连忙进屋连连求告,神婆喝了几口保温罐里的枸杞水,勉为其难地说:“老婆子倒挺会坚持的!”
俞香兰神情惶然,:“大仙刚才说我身后跟了东西,到底是什么哦?太吓人了!”
神婆:“不止一个,是两个!一个中年男的牵了个小孩。你这个老婆子必是知道他们的来历。”
俞香兰冷汗直冒,:“我是个凡人怎么知道?我给您添香油,您帮帮我吧!”
神婆自得地说:“老婆子遇大事了,可你今天运气好,恰巧我请到了诸位仙人,他们都来了,让他们给你合议!”
俞香兰一听又连说:“我一定给所有的仙人都贡献香火钱!”
神婆起身又燃了一柱香,一问一答中,一定一否间,俞香兰全盘托出了她家祖孙几代人的履迹以及她的所有困惑和渴求,神婆神奇地将俞香兰身后的一大一小安顿好了,并慰藉说:“你这老婆子胸有观音常驻,一生是贵气之命,你身后的那个男人就是你那未谋过面的公公,那小孩是你母亲家的,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无碍于你!如果你能请得到石竹山仙公,必能安宅长吉!”
俞香兰心中欣喜若狂,腹中饥肠频频打结,她已毫不在意,至于她的公公为何要牵手她那夭折的某一个兄弟姐妹,更没有必要去思量和畏惧。
她最后许下了重金,带着要彻底解决问题的念头,拜托神婆邀请某一位仙人附体,选定下吉日,共赴石竹山道院。
从山脚下,每行三步一跪拜一叩头,直至到山上九仙公道院内,总算在氤氲袅绕的香火中,俞香兰获得了一位何仙公的首肯,可以将他的牌位从石竹山上请到了家中。
在一路鞭炮热闹的鸣响声护送下,俞香兰无限虔诚地看着何仙公的牌位在轿子里安稳地坐着,空中扬着红色的鞭炮屑子和呛人的硝火味,以及白花花的冥钱和道道黄色的符文,一切都那么恭敬与神圣。她的那颗忧愁恐惧的心灵得到了无边神力的安抚,开始趋向平静,并且逐渐又充满了信心。
俞大明和俞敏俪无比惊奇地看着一大群人忙活。俞大明把太阳穴摁得露出明显的凹迹,他将他的《党员干部规范准则》默念又默念。
在一帮人行完仪式走了之后,他端详着那块木头牌位,以一个**员应有的无神论信念,意志坚定,目光如炬,对俞敏俪说:“我虽然退休了,但还是一名光荣的**员,我们这帮老干部都不信鬼神之说。看看你妈妈都干了些什么?一个木头牌位能济世救人,那当年建立新中国时就犯不上动用真枪实弹,弄几把桃木剑就可以了。”
俞敏俪俏皮地吐吐舌头,:“我发现我妈颇有修道的潜质,与道仙特别有缘,要不怎么一下子就能把这个何仙公给弄到咱家来了?以后咱们说话做事都得小心点,何仙公他老人家都在瞧着。”
她说完,猛抖了抖身子,甩了甩头,:“哎呀,怎么办?想想有点瘮得慌。”
“死丫头,说什么呢?仙公是来护家宅的!我们家最近倒了大霉,出了天大的事,要一件一件地全给摆平!过几天还要找个风水师回老家,去你爷爷的坟上看风水。”俞香兰不高兴地说。
“妈,你好厉害啊!不过,现在江湖术士太多,他们大都无师自通地懂些心理学的,您小心被骗了。再说了,我们家到底出了什么攸关性命的大事吗?又要安神仙牌位,又要看风水,怎么啦?”
俞香兰还在沉吟,俞大明已应说:“还不是你姐姐和哥哥,洪洪离婚了。我最近都怕碰到熟人问起这事。可孩子们的事跟祖坟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呢?”
“祖坟风水被破啦,犯上了坏水,得堵堵,要不还得惹祸!”俞香兰的语气不容置疑。
“啊!大哥跟大嫂离婚?”俞敏俪对突如其来的消息大吃一惊。
她的身上穿着正是几个月前刘娜特地从日本托人捎回来的连衣裙,乳白色的底,胸前飘逸着一层薄薄的轻纱,紧致修长的腰身,裙摆处轻缀着一排奶黄色的小花。
俞敏俪穿着婷婷玉立,白皙的肌肤更显冰清玉洁,高雅得贵若公主。
记得那一天,大嫂在电话里欣喜地说:“俪俪,嘻嘻,我今天运气特别好。有一条特别好看的连衣裙打折,原价可是要十万日元的哦,只是因为裙摆有个地方被勾破了点,就只要一万日元,太划算啦。刚巧被我找着同色的线,我在那被勾破的地方锈了几针,不认真看是看不出来的,我相信我的眼光,它就配你的气质,你穿一定好看哦!”
俞敏俪后来认真地找了又找,才找到裙摆处缀的一朵小花有凸起的刺绣痕迹,与小花同样颜色的色线,细腻的针脚,在宽大叠褶的裙摆中很难发现异样。
刘娜的话在俞敏俪耳旁再次回响,俞敏俪的脑海浮现她说这些话时的高兴神态,也仿佛看见了她痛不欲生的绝望神情,同时也浮现观月姿子那张涂满白色遮瑕膏的面孔,她的神情有点恍惚,眼前何仙公的牌位也跟着恍惚异常。
她喃喃地说了一句:“这世界怎么啦?”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仿佛在这家里最需要时间来安静的人才是她。
俞大明看着俞香兰认真地擦拭着供台上的香灰,摇了摇头,:“井水不犯河水,我信我的马列主义,你搞你的迷信,只要天下能够太平就好。”
俞香兰擦净了香灰,在供台前站了好一会儿,心想她必须接受所有的事实发生,她也必须力所能极地去为自己的孩子们创造幸福。她不在意有没有李伟强,但她心疼佳佳,希望往事俱矣,来日可追。
可她内心深处又相当忧虑,她的佳佳已三十好几了,离婚后能不能寻找到适当的人选?在福宁上下,好男人都成了别人家的老公。俞敏佳的余生能否幸福不是父母可以做得了主,唯一的寄托在于何仙公,祈祷仙公能听到她的心声并能够应允她的祈求。石竹山上的祈梦千回,永不如将何仙公直接迎回家门,让他承受日夜香火来得令人心安。
俞香兰想着想着,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觉,似乎眼前的何仙公彻底了若她的所有心事,可以帮她纠回失控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