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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了。”
俞香兰忽觉心潮起伏难平,禁不住紧念了几声佛号。
她稍稍平息一下气息,就听俞敏涛说:“妈,我们去看您吧!”
俞香兰又是一震,:“不必了,跑来跑去也麻烦!”
俞敏涛坚持说:“妈,我有许多话想对您说!”
俞香兰怔了好一会儿,:“那也好,我只见你和芷萱,其他人不要来,你先答应我!”
俞敏涛亦一愣,随即应说:“好的,我们明天回老家给其他亲人扫墓,后天就去找您!”
俞敏佳不禁惘然,顾及不上手上的枇杷汁直直地滴落身上,不相信地问:“妈不想见我?”
俞敏涛:“妈应该想寺院是清净之地,不愿意有过多的喧杂。我得去看看妈妈,即便佛门人不见得都有佛祖的包容心。妈的年龄大了,老人本就是社会的弱势群体,我们更不能让人觉得她是被家庭所拋弃的可怜人。”
俞敏佳和俞敏洪无声地低垂下头,俞敏海抬脚踢了踢已经裂皮的沙发椅。
俞香兰的步履轻快,矫健有力迈步台阶,她心想放下所有杂念,当真可以做到身轻如燕。见刘嫂正在佛堂前忙碌,她忙趋近前去。
刘嫂是这里的常年俗家义工,此刻正轻微小心地将香庐里的香灰清出,而那些断香头则放在一旁的大袋子里。
刘嫂见俞香兰走近,神色恭敬地说:“香灰是阳土,可保家保室。李总在外头做了善告,有一些信众要请香灰回家。我将它们先清理出来,而那些香头也是可以回收卖钱。”
俞香兰:“香柱是洁净之物,却也脱不了俗,如果可以回收不被浪费,也是善事一桩。”
而刘嫂口中的李总是这里的常客,俞香兰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旁边有个女人多嘴说:“这一点点钱哪够李总吃吃喝喝。真奇了怪,那些人要请这些香灰做什么?家宅不安的就靠香灰就能保了平安?风一吹,满屋子的粉尘,抹灰尘也花时间,真搞不懂他们还要花钱请香灰。”
俞香兰认得那人是小卖部的老板娘,听她这么不屑又不敬的口气,诧异地问:“香灰卖得钱吗?不是布施吗?”
刘嫂:“不说买,但善众们请了香灰后是要添香油钱的。”
俞香兰心想李总难道就是那个承包户?出家人受十方供养,可十方供养也似乎肥了大俗人。
小卖部的女人咕咕地笑了,:“我这小店卖水卖快熟面,远不及卖香灰好挣钱。”
此时,有人在大声喊俞香兰说有人找,俞香兰忙快步离开。
见俞敏涛和蒋芷萱站在面前,俞香兰心满意足地笑了。
俞敏涛一见母亲,百感交集,可张了口只是说:“妈,大姐她们也想来,您怎么就只想见我和芷萱呢?”
俞香兰认真地端详着俞敏涛:“你瘦了,白头发也多了。不见她们,是因为我与她们没有心结,我见芷萱是要了心结,见你是有求于你。”
蒋芷萱诚惶诚恐地说:“妈,我比较有个性,但我一直是尊敬您的!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过往的不是!”
俞香兰微微一笑,:“无求乃乐,有求必苦!我对佳佳她们只爱无求,对你却一直有要求,也令我苦,也令你生气。今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唯有静心时才了悟得到,我们有时嘴上说学佛,而是在毁佛,说着佛的道义,却南辕北辙地违背了他。”
俞敏涛诚恳地:“妈,其实您有要求,才是拿我们当子女,我们也才能觉得心安。”
俞香兰收住笑容,沉吟了许久,又微笑着说:“我以为这里可修我此生,但终究会与这个地方无缘。肉身必有病痛,凡俗总有顾虑。十方佛国皆净土,我会找到与我有缘的地方。你如果能帮我即是我前世修行的福报。只有比丘尼才可获得十方侍奉,可我真要出家当比丘尼,还需要过一道坎,你要帮我!”
俞敏涛动情含泪说:“妈,您永远是我们的母亲!我们虽然离您很远,在心里却从来没有隔阂过您!”
俞香兰咬了咬牙根,尽可能淡然地说:“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世界。俗世亲缘,终有离别!”
俞敏涛:“您去到哪里,我就在哪里塑金佛,捐功德箱。”
俞香兰含笑点头,不再说话。
蒋芷萱只觉泪眼迷蒙,:“妈,跟您说件开心的事,墨墨已经从美国长春藤名校毕业,她回上海工作,而且有男朋友了。这些都是我所期待的样子!生活中或许还有一些不如意,但终也有努力过后有所获的快乐。”
俞香兰只是点点头。
俞敏涛:“妈,我也跟您说一件事,这几天我想了想,决定要帮李有福老先生的曾孙子圆梦,李中华是个好学憨直的孩子。他因为没有申请到奖学金,必须放弃来中国的学习梦想,我想帮他!李先生许多年前种下了善因,今天可得善果!”
俞香兰双手合十,向他们微笑示意,她心中只觉一片安宁祥和。
俞敏涛和蒋芷萱含泪退了出来。
蒋芷萱望着大雄宝殿的方向,说道:“为了心中的执着而惘顾了身边重要的人,难说对错,无问因果。”
俞敏涛:“当难说对错、无问因果时,只好选择尊重,报以尊重基础上的关怀与爱。或许这又是最好的距离,让我们不会离得太远,又不会靠得太近!”
法事堂内念经声此起彼伏,那是一场生者为逝者所敬上的虔诚,而生者也可为生者许下虔诚,以不同的方式慰藉着同样沉浮不定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