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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已经完全走神,根本没有听前面的指导语在说什么。
柏灵给出的方法也很简单——对“走神”的觉察就是对当下的觉察,这本身就是正念练习的一部分。
什么时候意识到了自己在想别的事情,就什么时候停下,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呼吸上。这是非常自然的事,不必视之为一种挫败。
而后她再次带着屈氏重做了一次大约三分钟的观呼吸,并告诉屈氏,今后若是遇到无法坚持长时间做身体扫描的焦躁时刻,就用观呼吸的方法来调整思绪。
这一晚,柏灵在承乾宫里待的时间并不久,算起来大概就两盏茶的功夫。
屈氏果然也遵从着先前的约定,没有与柏灵提半句宁嫔的事情。
临走前,柏灵躬身请安,“那娘娘是否要约一次明晚的咨询?”
“……要的。”
“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呢?”
“酉时吧。”屈氏想了想,“你方便吗?”
“方便的。”柏灵点头道,“那就明晚酉时。”
……
等到柏灵一走,郑淑终是忍不住上前,“娘娘为什么要这么顺着她?还和她商量时辰,她现在是承乾宫的司药,定什么时候不方便?”
屈氏已经躺了下去,笑道,“淑婆婆怎么忽然这么大火气……?”
“娘娘啊,这不是我有火气,这是她没有规矩!”郑淑苦口婆心,“今天娘娘特意喊她来,拿这样重要的事情问她的意见,她不仅不如实答话,反而说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妄语。像这样摆不正自己位置的人,娘娘以后怎么敢留她在身边?”
屈氏没有立刻回答。
虽然有一点点的失望,但在柏灵发出拒绝的时候,她心里并不觉得讨厌。
是因为柏灵拒绝的态度很温和吗?
还是因为她给出了其他选择?
屈氏望了一会儿天花板,忽然问道,“……淑婆婆记不记得,皇上在派她来时,给她的几条例外?”
郑淑愣了一会儿。
屈氏道,“我记得有一条是,除了治病的本分,其他人概不准指派她做别的事。”
“你看,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先想着这一层的规矩了。”屈氏轻声道,“大概……有她的道理。”
见屈氏这个样子,郑淑明白,自己是劝不动了。
她只能叹一口气。
连日以来,郑淑对柏灵的印象大起大落,如今已不知究竟该如何评判这个姑娘的言行举止——
她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亏得自己下午还觉得有宁嫔在的饭局没喊上她有些可惜。
如今看就算是喊她,她也不一定愿意来。
“那娘娘现在好些了吗?”郑淑一脸无奈地问道。
“不好,我当然不好。”屈氏淡淡地说,“但这也没什么不好……”
这一串哑谜似的话听得周遭几人都一头雾水。
“明天的事,就明天再想好了,”屈氏轻声说,“把灯熄了吧。”
天色更暗了。
雨后的夜空像是被洗净了似的,云翳四散开去,只剩天边的几缕,后半夜的月亮在残云中时隐时现。
柏奕独自一人走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直到跨过几条长街,又转了几个街角。
先是人声渐渐变得噪杂鼎沸,而在拐过某一处的转角之后,眼前的视野也一时明亮起来。
即便是在午夜,朝天街依旧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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