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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三娘被陈文竹的表情搞得一愣,尤不服输一般说:”别以为我不敢打人。”
陈文竹还是不说话,她悠闲地拉了被子靠在身后,双手环抱,就那样勾着嘴角笑看着三人。
此刻她心中却想着:若是她们三个动手,自己势必要吃亏,不过自己只需抓住郑小娘子打就行。虽然郑小娘子会有点冤枉,谁让她和自己差不多高,还比自己瘦。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越发自然起来。
田三娘在她的注视下,骂了两句后最终说不下去,拉开门走了。郑小娘子狠狠瞪了郑大娘子一眼,也躺到床上睡觉。郑大娘子始终还是心虚,不敢看陈文竹一眼。
从这天起,两位郑娘子和陈文竹彻底决裂了,安二娘当着她们的面也不和陈文竹说话,背着人时才敢偷偷说两句。陈文竹也不在乎,她独来独往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孤独,是陈文竹最不害怕的东西。
又过得几日,亥初时分,大家正陆续进入梦乡时,隔壁田三娘房中传出一阵尖利的叫喊,随后便是嚎啕大哭声,众人纷纷起来点上油灯,站到院子中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敲开了房门,杨娘子正坐在自己床上痛哭不止,田三娘和另外两位小娘子还在一旁冷眼冷语。
“哎呦,不小心弄的,怎么就哭成这样,好像我们把你怎么着了似的。”房中徐二娘说。
“都给你道过歉了,就是没端稳,手滑了,还要怎样?”另一位黄娘子说。
“被褥湿了拿出去晾上就是了,嚎丧呢?”田三娘喝道。
众人这才看见,杨娘子和她身上的被子几乎湿透了,一个木盆反扣在被子上,床单还在往地上滴着水。
平常田三娘一说话,杨娘子就会悄悄地顺从。这一次许是太过伤心绝望,她一直没有停下哭泣。
织工中有一个四十多岁姓姚的妇人看不过去说:“你们这玩笑也太过了,大晚上让她怎么睡?”
“都说了是不小心手滑了,还要怎样?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没完没了了。”黄娘子尖声道。
田三娘道:“堵在我们门前干什么?大晚上还让不让我们睡觉啊?都回去。”
大家没人动,田三娘正要开口骂人时,门房婆子走了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婆子看着杨娘子的床问。
房中原来还在狡辩的两个小娘子都不说话了,田三娘道:“她们两个闹着玩,不小心把盆弄翻了,也道过歉了,她就是不依不饶的。”
“田三娘,你当我婆子瞎了吗?差不多就行了。”婆子冷着声说完,又冲杨娘子说:“你也别哭了,起来收拾一下把东西抱到灶房烘着,你今晚到门房和我挤一挤吧。”说完转身离开。
杨娘子抽泣着起来卷起被褥抱着走了,众人也纷纷散了回屋睡觉,明天还有工作等待着她们。
中午休息时杨娘子呆在门房,没有回屋。
下午收工回来,陈文竹刚迈进庭院侧门时,门房婆子将她喊住,招手让她进屋。陈文竹满腹狐疑地走进去,见屋中只有婆子一人。婆子冲她笑了笑,陈文竹也满脸堆笑,心道: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