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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皇帝一下子站了起来,全场哗然。
拓跋丕见势头不对,转身望去,只见一件黑金云龙衫被拿在士兵手中,竟是,帝服!
“陛下!”拓跋丕声嘶力竭,“臣对您一片忠心,天地可鉴!是有人要陷害臣!”
“陷害?”冯熙转向拓跋丕,“尚书府莫不是如府衙一样,大门常开,是个人都能进去?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造出一件帝服藏于东阳公卧房的暗格中?”
拓跋丕语塞。
“来人!收监拓跋丕,查抄尚书府,府内仆役一律连坐,六部之中受拓跋丕提拔或交往密切之人通通流放至边境,永世不得回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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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丕问斩的前一天,刑部尚书严及匆匆来到了安乐殿。
“臣严及参见陛下。”
皇帝拂手示意他免礼。
严及上前一步道:“这几日,臣奉陛下旨意查抄尚书府,收监府内奴仆,并调查了他们的背景亲眷,生怕有什么错漏之处。臣发现了这个,陛下请看。”
严及手上捧着的,是一枚刘宋官印,印上刻着“蔡”这一大字,底下则是两小字:“兴宗”。
“蔡兴宗曾受刘骏重用,后已查明,此人与宗爱也深有渊源。宗爱活着时,在大魏皇廷掀起的腥风血雨何其可怕,他肆意构陷宗亲重臣,崔浩被诛九族,东平王被杀害,最后就连太武帝都被其害死”,严及缓了缓,似乎又经历了一遍那段昏暗历史,慢慢又开口道,“蔡兴宗与刘子业不和,刘彧登基后,才重新入仕为官。如今蔡兴宗的踪迹又现于平城,此事恐怕又是刘宋的阴谋啊。”
“你是在哪儿发现这东西的?”皇帝的声音沉了下来。
“是在尚书府舞姬兰夫人下榻过的客栈内。”
“把那舞姬连同拓跋丕一起带上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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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丕和兰夫人再次见面,是在被士兵押往安乐殿的长廊上,她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舞姬,他也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王侯。
说到底,都是他害了她,拓跋丕望着她,眸子黯了下来。
两人跪在殿前。太监将那枚印章拿到拓跋丕眼前。
“你可认得这东西?”皇帝发问。
拓跋丕看着眼前的符印,道:“不曾。”
“那问问你身边人,可认得?”
太监将印章拿到兰夫人眼前,拓跋丕望着她看着那东西片刻,冷笑道:“没想到,我竟忘记将这东西销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是她!一颗心瞬时如石沉大海。
只听皇帝说道:“如此重要之物怎会轻易忘记?还是故意用来脱罪的?”皇帝句句影射拓跋丕。
兰夫人冷冷道:“我奉刘宋左光禄大夫蔡兴宗之命,在魏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使北魏君臣离心,宫闱大乱”,顿了顿,又道,“可惜了,功亏一篑。””
皇帝又道:“你本是魏人,为何会为宋人卖命?”
兰夫人似是忆起了痛苦往事,眉宇间转为一片苦涩与怨恨:“魏人?拓跋濬何曾把汉人当过人?奸杀掳掠,无恶不作!”说罢话锋一转,看向皇帝:“陛下的生母是怎么死的,难道陛下自己不清楚吗!”
“够了!”皇帝喝止住她,“来人,把她押下去,让贾秀……”
皇帝话未落地,只见乌血从兰夫人嘴角渗出,兰夫人仿佛得到了解脱了一样,缓缓倒在了地上,她望了拓跋丕一眼,眼眸深处温软了下来,终是一腔痴情错付……
“陛下!前线急报——”一个士兵火急火燎地冲向殿前跪下,“刘宋张永、沈攸之率五万大军兵临彭城,彭城守将薛安都叛归刘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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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的平城郊外,虫鸟无鸣,白露凄清,一辆马车于无人之处停着。
“贾秀和严及已经查明,通敌文书和帝服皆是刘宋离间之诡计,陛下也已将殿下官复原职,殿下为何要卸职自请回封地?”李惠问道。
“宗亲谋反是皇上的大忌,此事过后,皇上已对我有了忌惮之心,往后在平城中只会步步受限,不如回到封地重新谋划”,拓跋丕望向澄澈的天空,无奈一笑,“无风不起浪,是我识人不明,不管怎样,总归是我有错在先。”
拓跋丕拍了拍李惠的肩膀:“李大人无需为我感到担忧,只要李大人和皇后娘娘还在皇上身边,我就总有重回平城之日。我不在的这段时日,还请李大人费些心力看顾我在平城的军队,也要多替我给皇上尽尽忠。”
“是。”李惠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