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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来令他窒息,耳边无数个声音不停地萦绕,“你见不到她了……”“你见不到她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夏青璃几欲崩溃,大声呼喊到:“青竹——青竹你在哪里?”
竹林里除了他的回声,再无其它。
那回声如扯不开的丝线一般萦绕在周围将他越缠越紧,他疯狂地在竹林间奔驰,马蹄扬起经年累积在地上的枯竹叶,漫天飞扬。
全身的血液全都往头上涌去,太阳穴感觉要炸开一般,终于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身体卷着枯叶带出了一阵螺旋的风,翻滚了几下便重重地摔到了一块大石头旁。
他想爬起来继续寻她,可“青竹失踪”这个事实几欲扼断了他的咽喉,如百虫蚀骨、万蚁嗜心一般,腿上一阵阵剧痛传来,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一片。
天已经暗了,他就这样躺着,空洞的眼神像两个无底洞,他想了他与她的点滴,想了她的一颦一笑,想了她腹中的孩儿,想到那日假山处刮在石头上的一丝荷包穗子,那日偷听之人与青竹失踪是否有着关系?
山里的黎明透着刺骨的冰冷,可他早已如堕冰窟。眉毛头发上都挂着细细的露珠。
待清晨第一缕朝阳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前面的地上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挣扎着爬过去,用手拨开盖着的枯叶——这是一个陷阱!按说在山上安置陷阱是猎户常有之事,可扒开上面的掩饰物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铺面而来,他赶紧将盖在上面的东西全都撩开,只见四周的洞壁上一排排的血手印,当时挣扎的惨状可见一斑。
见到这幅情形,夏青璃几欲晕厥,他的青竹到底去了哪里,他有一种浓烈的第六感,这些手印就是青竹的,他趴在洞口细细啜泣了起来。
“二郎……”
“二郎……”
远处寻来的小厮府丁伴着照进林间的黎明一点点透进了竹林深处,最终还是发现了他。只是这黎明照进了竹林却再也照不到他了。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夏青璃抬了回去。
此一去,便要了他半条命。若不是有一丝意志支撑着他要继续追查青竹的下落,恐怕他再也不愿在没有她的地方醒来。
夏青璃在床上躺了足足四个月才能下床。双腿的骨头虽然接上了,可每逢阴雨天气都疼痒难忍。
他本想着,若是不能走路那就不走罢,可青竹生死未卜,说不定现在正在某一个地方受苦等着他去救她。
所以他不能就这样倒下。
每日每日,他咬着牙,一步一步,各种痛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每一个午夜梦回,他总是看到眼前一片鲜血,那一排排血手印刺痛了他的心。每一夜都是伴着鲜血睡去,每一个清晨都是伴着鲜血醒来,从此他便见不得血,甚至是所有红色的东西,他就这样日日被折磨着,一直为青竹吊着半条命,这些年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他去过竹林无数次,除了在陷阱的洞口底部找到半边木头蝴蝶翅膀以外别无其它。如此也更加确定了洞壁上那些血手印就是范青竹的。
经年下来,洞壁上的痕迹已被他日日抚平了,可当时的触目惊心一直刻在他心里。对于人而言,艰难的并不是面对灾难来临的那一刻,难的是日日浸染着当时的心肺撕扯,在岁月的推动下,由着它将余威都发挥殆尽。
这些年来他一面暗中调查青竹的下落,一面细细盘查那日从假山上带回的那一丝穗头。
一日,在巧遇夏疏浅的时候,发现他的腰间挂着的香囊下面也坠了一束这种五彩的丝线。此线极为罕见,工艺不为他人所知,夏青璃费了好一番功夫与时日才将此事查探清楚。
原来此线名为彩云丝,是夏疏浅母亲娘家的嫁妆,当时织这彩丝的妇人刚研制出来不久便过世了,所以彩云丝存世不多,当年夏疏浅母亲娘家才寻得了两把。
想起那日夏疏浅衣裙上的血迹,还有二人一同去竹林的事,再加上这彩云丝的来历,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夏疏浅,找过她数次她都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搪塞过去,夏青璃恨不得将之挫骨扬灰,但若打草惊蛇又恐适得其反。
每一次见她,他都恨不得杀了她,可若是她死了,范青竹的线索也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