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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柳姨娘手中挥着团扇,慈眉善目,慵懒地扎着坠马髻,长挑的珍珠步摇簪直落在耳畔,更显温婉。
“难得,枝丫头也在这儿。”她说。
对于柳氏的到来,孝枝并不惊讶。方才赶路时,就是她差杏烟以送花为由,到柳园给白礼他娘传了个信儿。宝贝儿子被困,她当娘的自然是没有不来的道理。
那柳氏走上前,小步移得如弱柳扶风,忽见地上趴着个丫头,不禁疑惑地看向孝枝,问道:“这是谁啊?”
应了声,孝枝如实做了答。并将方才王氏所说得事情经过巧妙地穿插其中,转述给柳氏。
“还有此事?那仆妇人呢?”
因无人搭话,这柳氏话锋一转又质问起王姨娘来:“事关姐儿房里的大丫鬟,都是出自有头有脸的好人家。你怎么能没凭据的就滥用私刑?若她家里人要闹到老爷老太爷那里,定是要责怪的!”
“呵,姐姐好糊涂。若这院真有个男人藏匿其中,待夜里内墙落锁,各院都是女眷,怎斗得过他?伤了人事小,毁了屋里姐儿们的名声真真是大罪!”
一时间柳王二人言语相斗,谁也不肯让步,两边的丫鬟婆子们更是剑拔弩张,为保主子合围在一块,挽袖扶鬓地就要动手。
被夹在中间的孝枝不愿掺和,俯身招呼雪萤把虚弱的蝉姐姐掺至一旁空地。
偶然抬头发现草丛中有动静,在几株高挑芍药的遮蔽下,西墙的狗洞隐隐探出个乌黑的人脑袋。
她定睛一瞧,可不就是尊贵无比的礼大爷吗?此人不紧不慢地来回试探,脸上涨得通红,没了嚣张样。
本欲大声揭发他的丑态,孝枝转念之间,却又不得不忍下。
料想这样一来她丫鬟的清白就更难辩驳,弄不好柳氏为保儿子,还会转头污蔑雪蝉勾引教唆公子。
她摇摇头,这两伙人不咸不淡地对峙,真让人糟心,倒不如老娘我做个顺水人情。
打定主意,趁着人杂,她绕道至柳姨娘一侧的后面,挑了位高挑的妇人,毫不犹豫地对着她的大腿窝子猛踢过去。
因腘窝不吃力,婆子腿软,不受控制地踉跄几步。还没等回头查看怎么回事,就被影影绰绰的几个巴掌直接招呼上了。
立时,两房交锋惨烈,叫喊声、掌掴声、裂帛声混杂其中,分不出个谁占上风。
那白礼看准时机,趁势钻了出来,直跑到孝枝身侧。一副碰巧经过此处的费解状,搭着她的肩就要说话。
却听见孝枝当先讽刺道:“嘶,堂堂白家大少爷钻狗洞,你还真是个没脸没皮的。”
尴尬了须臾,他粲然道:“承让,承让。比不得你那一脚来得狠准。”
“礼大爷还是少说风凉话,去救火罢!一会儿老爷子那怕是要来……”
话音未落,只见秋筠厦那边果真差了管家白远带人传话。白远性子默,多余的话一没说,显得两位姨娘失了仪。
他低头吭了声,直截了当地就命人开门,搜院。
不出一柱香,巡查事毕。
结果自然是打了王文兰的脸,院内空无一人。
自知占理,柳氏蓬头垢面地含泪啜泣,挽起她儿子的手就头也不回地往白崇的院子去。
临行前不忘吩咐了两个婆子,把雪蝉孝枝她们好生送回西荷馆,与王文兰相比算是做得体面。
旧院门口独剩王氏掐腰撒泼,狠踹了旁边的仆妇几脚,嘴里碎碎念叨着那老物的不是。
她当真是气不过,又想不通哪里出了差错。
最后愤愤难平,杏花般的脸蛋扭曲着状如恶犬,内心一味气急败坏地咒骂起柳芙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