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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闳被她的脸顶得手肘弯曲,正想叫人把她拉下去,就觉得顶手的力度突然变小。刚才还一直扭动的阿余莫名其妙地消停下来,贺闳正纳闷着呢,就觉得手心一热,然后就看到一小截粉红的小舌头,从指缝里挣扎着伸出来。
贺闳……噫!
他像是被电到一样抽回手。
阿余便趁机钻到他怀里,照着他的下巴一口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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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皇殿内,落针可闻。
太上皇端坐于殿上,正在老神在在地喝茶。
着各色官服的大臣垂首立于殿下,各个肃容敛袂,看起来都是不大痛快。
也没法痛快。
被传来和一只猴下棋,谁能痛快呢?
而在分列而立的群臣前头,能隐约映出人影的青砖地面上铺着一张白虎皮,另置金漆黑木扁头案于其上,白玉棋盘象牙子,棋盘两侧,坐着一个着绯袍、佩银鱼袋的大臣,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只身穿锦衣、头束玉冠的猿猴。
真是一只体面的猴啊。
只见那猴生得缩鼻高额、青驱白首、金目雪牙,现下正神色恹恹地坐在软席上,微缩着颈子,毛茸茸的手把玩着脸下的玉冠系带,猴脸上写满了高深莫测。
殿上的太上皇眉毛一挑,立在旁边的宦臣郑永忙上前。
太上皇斜愣着眼:“吾儿不是说要过来?”
郑永面无表情:“是这么来传话的。”
“人到哪了?”
“不知。”
“去问啊!”太上皇很是着急,“眼瞅着都要下完一轮了,吾儿再不来,可要错过这波热闹喽。”
郑永心想,人家可能也不想来凑这个热闹吧。
他心里这样想的,脸上却没透出来。
准确地说,郑永的脸上什么都不会透出来。他伺候太上皇这些年,几十年如一日的面瘫。
“哦。”郑永扭身遣人去问。
半盏茶的功夫,又折回来禀报:“圣人的辇驾本已到了衍庆门外,不过却被意外绊住脚,现下已经回去了。”
太上皇来了兴趣:“什么意外啊?”
郑永摇头:“不知。”
太上皇啧了啧,嫌弃地摆手:“去去去。”
郑永又面无表情地退下了,顺带捎走了案上变温的茶汤,须臾后又换上一盏新煮的。
其实衍庆门外的意外,并不难打听出来。
事出突然,别说贺闳没来得及叫人封口,就算是来得及,以他当时的状况也封不住。
他一路乘辇而归。
小腿上,始终挂着个不肯松口的阿余。
阿余整个人都软绵绵的,缩在御辇脚踏的一角,小小的一团,张大了嘴咬着贺闳的小腿,嘴巴两边鼓起来的肉看起来肥嘟嘟的,满脸的陶醉表情,一双水眸此刻都变成了X X。
与御辇上黑着脸的贺闳形成鲜明对比。
满堂随驾走着,冷汗涔涔。
余才人这……算不算行刺啊?圣人的下巴都叫咬出牙印了。
要说圣人可真是千年难遇的任君啊,遇到这种情况,竟然没有处置了余才人。
方才那一幕,满堂这辈子都忘不掉。
那余才人趁机咬住圣人的下巴还不算完,竟是咬住了使劲来回甩,疼得这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都叫出了声。
当时的场面可是太混乱了。
那么多个侍卫冲上去,扯住了余才人又不敢使劲拽,生怕连带着拽疼了圣人。幸亏有个侍卫脑袋灵光,提议去搔那余才人的痒痒肉。
不过他自然是不敢动手的。
是婢女砌玉亲手脱了余才人的鞋袜,用力地挠了她的脚底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