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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闳前脚训斥了余才人不该顶撞她。
但后脚就发落了青蜜,这不就是打了她的脸?
不过贺闳却没想那么多。
他的确觉得阿余不该顶撞上位,也的确没有打薛贤妃脸的意思。
在他看来,薛贤妃聪慧得体,多年来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是再好不过的,方才他单纯是好心,想着这事既然是自己提起来的,就索性自己解决掉,也让薛贤妃省省心,这才下旨发落了青蜜,谁承想倒叫她误会了。
处置了青蜜,贺闳又接连下了几道旨意。
余才人虽然是受害者,但是因为自己无知才会误食毒物,以至于咬伤了天子,所以禁足一月。
婢女织花护主不利,扣三个月月俸。
今日咬伤盈妃的宫女因为采花而误食毒物,倒是情有可原,但到底还是吓到了盈妃,所以扣一个月月俸。
都交代完,贺闳就打算走了。
却不想今日的话格外少的阿余突然伏地:“圣人,罗典制是被嫔妾连累的,着实冤屈!”
罗氏不是嫔妃,所以在宫正司里也是多少受了些刑的。
这次的事里,她的确是那个最冤枉的人。
贺闳刚才只是把她给忘了,闻言便道:“那晋罗典制为正六品司制吧。”
阿余大声谢恩:“谢圣人!”
贺闳离开之前,在阿余身侧定了定:“不为自己求情?”
其实阿余多少也有点冤。
她嗅樟脑草也是不小心,出现幻觉才会突然发狂。
禁足一个月,对于嫔妃来说是个不小的惩戒,这么长时间不出现在众人面前,很有可能会被遗忘。
被友人、被敌人,被他这个皇帝。
被遗忘是很可怕的。
但阿余却连头都没抬:“因为嫔妾的无知连累众人,嫔妾甘愿领罚。”
此刻的她,和之前总是直勾勾盯着自己瞧的样子截然不同。之前觉得阿余完全不像个中毒之人的贺闳突然又改变主意了,心想她是不是毒性还没过?为什么看起来好奇怪?揣着疑问,贺闳离开永乐殿。
接下来离开的是薛贤妃。
她也在阿余身边停了停,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余才人,恭喜你啊。”
阿余恭恭敬敬:“恭送夫人。”
薛贤妃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涂宫正、华奉御和那宫女也赶忙跪送:“恭送夫人。”
盈妃送了薛贤妃至殿门口。
回来之后涂宫正等人也依次告退,独留下一个阿余。
阿余本也想走人的。
可没想到盈妃抢先开口:“本宫方才正在听评弹,余才人可有兴致一起?”
阿余微有一怔。
她抬头看了看这位与自己并不相熟的盈夫人。
盈夫人其实是很端庄大气的长相,像禧贵嫔那样一团喜气、也不似薛贤妃那般华贵之中又有一丝弱柳拂风的羸弱、更不像庆昭仪那样清冷,大眼、高鼻、奉唇。
她的眼睛又圆又大,鼻头略微大一些,嘴唇也稍稍有些厚,不过组合在一起却格外风情。
此刻她身着绛紫绣牡丹的襦裙,手执八宝锦扇,另一只手松松地扶着隐囊,指尖散散地缠着一挂珍珠,晶莹圆润,颗颗都有小指甲盖那么大。
瞧着端庄大气,也很面善。
虽然不知道她是和用意,但听姬良说了那些话之后,阿余决心要与后妃搞好关系。
于是乖巧一笑:“那叨饶夫人了。”
盈妃也懒得再挪地,又将那两个少女叫到了正殿来唱。
阿余从没听过评弹。
听得倒是津津有味的,不过在听盈妃说这出戏叫《义妖传》后,阿余差点喷茶。
……
盈妃还真会挑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