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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在靠近,爱恋的萌芽。
而那实际上说不定只是相泽老师的容忍,他不应拒绝她的靠近,他需要负责和付出。她执意要听他那一句我回来了,他觉得做出这些无关紧要的让步也无不可,只要她高兴。
只要她高兴,就可以挥霍男人除魔卫道教书育人多年的积蓄吃香喝辣做个精致仙女,百忙之中抽空看一眼别把崽子的奶粉钱也败光,其余只要给他留口果冻就行。
相泽消太连自己都能赔给她,这些越界的纵容和暧昧又算什么。很遗憾,八神凛久对这些都没有兴趣。
想清楚这些的凛久依然没有任何松了口气的感觉,大约是太过烦闷,她跳下摇摇晃晃的秋千又开始乱逛。抬头已是暗沉的天色,街道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陆续亮起,不知道这只流浪猫的铲屎官有没有在想她呢?
于他而言你究竟是什么呢?她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答案。
在不长的相处过程中,心操也曾装作不经意间问过她。
“为什么会想成为英雄呢?”
为何会选择英雄?因为天生的强大个性不做英雄浪费?因为才能应该在阳光下接受鲜花与赞誉?
她也配合的认真想了想,应该没花多长时间,将她早就决定好的答案头一次诉之于口:
“我啊,至今为止都在为守护着某些重要的东西而活着,可为之付出一切。”
“许多人认为英雄都是无坚不摧光鲜亮丽的,但他们更愿意去守护着普通人社会的光鲜亮丽和平安稳,我也一样。”
曾经拼命守护的信念与立场从不曾忘却,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她站在影中向往光,所付出的一切亦无人知晓,不知名的华丽武士尚且穿梭时空维持着历史的稳定,惊鸿一瞥,怪异传说亦不会有她的分毫参杂在内。
为什么选择英雄?不是因为阳光下的舒适惬意,只是因为身处无边黑夜仍有蜡烛燃烧自己也要将你点亮。
因为她看到的英雄结实而可靠,混乱与朦胧中牢牢扣住她的手臂是隔离恶意的屏障,连昏暗中践踏恶意的一点小气巴拉都显得气势汹汹简直酷毙了。
是血肉之躯。
她混沌的脑子唯有记得那平稳的脉搏炙热的鼓动。
他是黑色,掩藏在黑的瞳与发,黑色包裹着他立于黑暗的角落,所到之处却是温暖的柔光。
夜晚的街道逐渐苏醒,路灯照着行人行色匆匆,两旁的橱窗擦得锃亮罗列商品琳琅满目,吸客的音乐混着街头新闻被敏锐的耳朵捕捉。
“本次新闻要点。英雄潮爆牛王破获一起持刀爆破绑架案,粉丝穿着同款牛仔裤蜂拥而上造成道路拥挤;真子公主代陛下出使访问东南亚优雅王储风范享誉邻国;探讨现今英雄社会制度下的弊端宫崎评论员言语犀利;盛夏将至,关东地区国民夏日祭的准备热火朝天……”摇曳不定的水面之上是一片祥和宁静。
她至今好好保存着那张作为“罪证”的纸条。那上面工整的写着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并附上了举报投诉电话,看到的那一瞬间除了愕然竟是嗤笑了出声,连疲惫与疼痛都忘了。
若英雄都是这么可爱的人也不错。
不是三头六臂的神明,只是个做了他应该做的他认为最合适处理方式的,自始自终也没打算替自己辩解一句的公务员。
还是一个即将丢了饭碗的公务员。
无论是破戒破规还是循规蹈矩都有迹可寻,有几分好笑又充满着庄重,仔细想想,还有些许悲壮。
他会死吗?
没有鲜花掌声没有赞誉如潮,黑漆漆的糟糕大叔猫着身子今天也蹲在哪个犄角旮瘩里,漆黑的瞳孔倒映着一片万家灯火辉煌。
某一天,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静悄悄的逐渐变得冰冷。他可能流尽最后一滴血救下了人质也可能就这么带着遗憾被黑暗吞没眼中最后一丝光芒。
入场默默无闻退场亦悄无声息。听起来多酷,拿的却是妥妥的Be剧本。
她的英雄,实在是耿直过了头。
凛久知道她阻止不了,EraserHead的英雄火焰会燃烧到最后一刻,哪怕对相泽消太一无所知她也这么肯定着。以一人之力去对抗暗夜实在是太过微薄,但英雄和审神者同样是无数的繁星,一颗坠落一颗又升起,星火相传永不熄。
只是,蹲角落看尽人世沉浮这种事她很在行的,也算她一个吧。他所守护着的世界她便也去守护,毕竟,这世界里面也包括他。
她每解决一个案件每救一个人都会稍稍卸下一点点某个公务员的重担,哪怕减少一道伤痕也好,这就足够了。
今天的凛久,依旧为了加入拥有黑色英雄的世界守护者阵营而努力着。
独自流浪的猫咪有时会被心生歹念的坏人惦记着想要撸一把,跟了她小半路的街头混混瞧见四下人少,终于将表面柔弱可欺的猫耳娘堵在了岔路口。
“小妹妹一个人多没意思?要不要哥哥带你?哥哥我最喜欢可爱的小猫咪了保证会让你舒服的!”大金链子金属耳环皮衣和被发胶凝固的头顶,他还挺朋克,就是表情太扭曲了。
“就是,我们俩兄弟对女孩子可绅士了!”类似打扮的哥俩好非常不绅士的朝她伸出罪恶的爪子。少女强自按耐心中的厌恶将耳朵向后蔫蔫垂下,卷着尾巴嘤嘤后退伺机逃跑,反正他们追不上猫。
越是可怜无助的姿态越容易使人放松警戒,也越容易激发人的兽性,叫人笑得猖狂步步逼近……
“到此为止。”尖锐声中的低沉嗓音十分突兀。
一身黑的男人忽然从旁边掉下来,落地几乎不发出声响,扬起的黑发重新将严肃掩藏。男人光是站在面前就带有无形的威慑力逼退心怀鬼胎的人。
越是外强中干的这个时候都还不忘放下毫无气势的狠话,“大叔你也好这口就直说嘛吓人做什么!猫娘就先让你了!”说罢匆匆离去。
攥着裙角的手指紧了又松,不过相隔两步的距离刚才气势两米八的人侧过脸来,还是一言难尽的颓丧。淡金色的灯光拂过他生出细碎胡渣的英俊侧脸,忽然让她有种想抱着啃一口的冲动。
但她不会这么做。
相泽消太习惯性的伸出手似是想像往常一样揉搓那对毛绒绒的猫耳。几乎是同时女孩的耳朵就向后压下,迎着男人停在半空的手掌犹豫要不要继续飞机耳,她不必言语拒绝的姿态就显露无遗。
大手放了下来,摊开来递到她面前,是粗糙的手指和纵横的纹路。她狐疑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相泽,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斟酌再三还是把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宽厚的手掌包裹着她的,热度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流向全身,虽是不解仍是有些许被安慰到了。男人拉着她走,目的地不用说肯定是自家公寓。
回到人来人往的大路上,这一对奇怪的组合有些显眼,主要还是在于让人一眼无法忽视的白发猫耳娘,进而掠过丧着脸的颓废大叔。有几人露出了然的神色,说不定心中讽刺别人堕落的时候也有那么一点蠢蠢欲动。
男人沉默着牵着她走,又像是在思考如何开口,在女孩的注视下不多时才组织好语言,看起来正要说些什么时凛久却打断了他。
情感与理智可以算做两码事,对人来说却是无法分割的部分,做出的选择偏重也不同,她习惯于提前拟好计划,哪怕计划赶不上变化数次推倒重来也不介意。不考虑使人困惑烦恼的因素,她就能轻易得出答案。
她微笑着将自己的答案告诉相泽消太,看到对方的意外一闪而逝,一阵沉默过后他低声说,“好”。
这样真的挺好的。至于其他的,既然这么勉强,就不必说了,她也不想听了。
那只牵着她的手,温度还是太烫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