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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声。
待看到前面的队友纷纷朝他传来疑惑的目光，他摸着头笑了笑。
不过他的心中可不平静。
卧槽，我竟然有系统！
他在心里不断地咆哮，兴奋异常。
大乾顺天府，钦天监。
朝阳半升，透过略显残破的窗户，折进几缕光束，映照出出房中上下浮动的尘靡。
抽了抽嘴角抽了抽，睡梦中的程续觉得鼻尖有些许痒意。
“清轩，清轩……醒醒，该点卯了，迟到了要罚工钱的。”一声略显稚嫩的男声在程续耳畔响起，迷糊之间他猛然坐起。
答辩……对，今天要答辩。
如此想到，程续瞬间清醒。
“我淦，几点了，几点了，千万不能迟到啊。”口中边含糊不清的嘟囔着，程续边朦胧着睡眼，伸手不断地摸索。
诶？我手机呢？摸索了好一阵，程续有些烦躁，努力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四下的环境。这一看，他整个人便都愣住了。
这是哪啊？哪个剧组搁这拍戏啊？不对啊，我昨天明明回家了，难不成回去喝酒喝断片了？
脑袋混沌着，程续发现了站在他床边的清秀少年。后者正茫然的看着他，显然对他的行为有些措手不及。
两人对视着，空气有些寂静。
“呃，那个……这个剧组多少钱一天？”打量着少年，程续轻声试探。
闻言，少年更加茫然，面带担忧的询问，“清……清轩，你是不是生病了，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啊？”
听他这么说，本来心里还有点谱的程续也懵了。
他什么意思？现在还在演戏？清轩？清轩是在叫我？
就在两人精神纷纷有些错乱之际，一道浑厚的钟声由远处传来，炸响在两人耳畔。
闻声，程续突然感觉，似有一浪浪波涛向他脑海冲来，包裹住他，头部被一阵阵的刺痛感淹没。
双手抱头，额上青筋虬动，程续强忍着，不至于发出痛苦的呻吟。
“清轩，该，该点……点卯了”少年闻声立刻紧绷了身体，刚想向程续说明，又被程续的惨状惊了一惊，吞吐的说完了后半句。
“你先，先去，我……一会就到。”勉强听明白少年的话语，程续伸开抱住头的左手，挥了挥，先把少年打发走。
“好，我，我先去，一会儿你没来的话，我就报你生病，给你拖延些时间。”少年担忧的看着程续，但为了工钱，还是快速的说完，转身冲出房间。
“呼……嘶……”感受到少年走开，程续松了口气，疼痛却又顺着这功夫袭了上来，把程续疼的龇牙咧嘴。
打着滚，程续的喉咙抑制不住的发出了阵阵嘶吼。
就在程续有些承受不住的时候，如退潮般，所有的痛苦眨眼间便消逝而去，不留丝毫。
“哈……哈……哈……”程续喘着粗气，身体有些虚脱的瘫在床上，眼中却分外清明，充满了恍然。
原来，他……穿越了，刚才涌来的记忆便是最好的证明。
程续，字清轩，如今是大乾钦天监的一个杂役，月给一两银子，无父无母，从小便由二叔一家抚养。
想到这里，程续不禁促狭一笑。
毕竟，无父无母，懂得都懂。
他的二叔是金吾卫左长史，着深绿六品官袍，按理来说程续无需来吃这般苦头，便是多他十人，也无甚负担，不过随着岁数日增，程续不好再白吃白喝。
一年前钦天监广开门户，大招杂役，月给不菲，自是他贴补家用的一个好去处。
而刚才的少年名叫霍呈，是他在此结交的一个朋友，二者年龄相仿，志趣相投，第二天便就混在一起。
整了整思绪，容不得程续再慢慢接受现实，他急忙起身，向房外冲去。迟到一回，就扣一钱银子，这谁遭得住啊。
偷偷的摸到广场上，他们的区域已然有钦天监弟子临时充配的监工开始了点卯。
“六十四号，张顺。”
“到！”
……
“六十九号，王仁。”
“到！”
……
见还没到自己，程续松了口气，着急忙慌的凑到了队伍的末尾，正好发现霍呈也在末尾吊着。
不过两人相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紧张的听着台上的监工细数名号。
监工在台上点卯，一抬眼，便看到了鬼鬼祟祟的程续，不过他没有深究，顿了顿，继续念道：
“七十七号，霍呈。”
……
“八十一号，程续。”
程续听到，急忙应了声，到他为止，他们这一队的点卯就算点完了。
“诸位，”钦天监的术士点完卯并未离去，反而后退几步立在原地，在他的身后一袍灰衣上前，，高声打断了有些喧哗的众人。
这是入朝为官的术士，程续望着那袍灰衣，跟着记忆判断。未入朝堂的术士皆穿白袍，只有官达到五品以上的术士才能着灰袍。
等到众人安静，目光皆投了过来，他继续说道，“相信各位都知道你们在修建什么，”说着，他举起手指，向一边指去。
众人便跟着他把目光转向了那边，只见那边辽远空阔，入目只有一座高楼，耸立于此，上通青冥，下入大地，不知几高。
“诸位可知为何建造此楼？”灰袍眯了眯眼睛，向众人问道。
“……”
台下众人见那灰袍好像在等他们回答，便扯开嘴，说着自己的想法。
“据说陛下是想要观星？”
“不不不，我这边有宫里传来的小道消息，据说陛下是为了国师，才建的这楼。”
“你胡扯什么，国师可是男的。”
“男，男的……又怎么了。”
“我听说是为了皇后建的。”
“不不不，说是给年轻时遇到的一个薄命女子建的。”
……
众人七嘴八舌，越扯越远，一个个小道消息中的宫闱秘事不断出现，场面异常激烈。
嘴角抽搐了下，灰袍伸手，止了止众人。
“小道消息不可胡言，传到陛下耳中有你们好果子吃的！”言语有些严肃，灰袍却在心中思量，确实啊，陛下跟国师可谓是形影不离，国师经常呆在宫中，连府邸都少回……
不对不对，偏题了偏题了。
正了正衣冠，灰袍才再开口，语气低沉，却又夹杂着激动。
“天地既开，何由考之。日月星辰，何以识之。而陛下，将开万世之先河，筑以通天之阙，观北斗，”
他看了看在场诸人，顿了顿，语气狂热的说道“丈量，日月星辰！”
余音振振，于场中缭绕不绝。
说完，他自我陶醉般的面色涨红，闭上双眼，等待着人们的欢呼。
一息……
两息……
……
场中静了半晌，没有一人说话。灰袍脸上的涨红不曾消减，但红的原由却是换了一个。
“呃，那个，”一个壮士男人看场中有些尴尬，出言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灰袍睁眼，直直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些期盼，好兄弟，救救场啊。
没有看懂灰袍的期待，他有些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出声问道。
“那这楼建成了，我们是不是……失业了？”
勇士啊！
程续闻言内心不禁赞叹。
而此言也激起了场中众人的讨论。
“对啊，这么好一个差事难不成没了？”
“兄弟们，既然如此，我就先提桶跑路了。”
“我这就去茶馆问问有没有能转战的地界。”
……
听着场中的议论，灰袍的面上不由地浮出几道黑线，内心也有稍许疑惑。
不应该啊，丈量日月，这么恢弘的计划，我听到了可是激动的三天睡不着觉啊，这些人怎么回事。
清了清嗓子，抬手把场中的声音一压，他继续说道，“陛下为感谢诸位的功劳，特下旨举办诗词大会，为此楼赋诗提名！”
场中闻言，却都是摇头，开玩笑，平民老百姓哪里会吟诗作对。
灰袍这次许是有了刚才的心境，丝毫没有意外。
程续抬头，望着台上的灰袍，心中不自觉地浮出一句话，“何不食肉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