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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管家看了穆镜迟一眼,他眉间的那郁色,显示此时的他极度不耐,周管家自然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回了声是,他正要从大厅内离开,不过刚有动作,他又停了下来。
穆镜迟看向他。
周管家说:“先生,我还有一事。”
他只简言意骇的说了一个字:“说。”
周管家低着头说:“傅次长那天找到了我。”
他才开了一个头,穆镜迟便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他冷着眉目说:“什么事。”
周管家说:“傅次长提的是婚事的问题。”
穆镜迟又问:“你怎么回答的。”
周管家说:“我在等您做决定。”周管家又沉默了一会儿说:“傅次长的儿子我见过几回,是个有才华,有学识的风流人物,又与小姐年龄相当,先生何不——”
“何不凑成这桩美事是吗?”穆镜迟冷冷的反问。
周管家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穆镜迟盯了他良久,冷幽幽说:“不如,这个家给你来当家做主罢了,我看你倒是越会对我指手画脚了。”
周管家语气谨慎说:“先生,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穆镜迟端起桌上那杯茶拂了两下说:“一个小小的次长,竟然也妄想来攀穆家的关系,老周,你倒是什么人都敢往我穆府送了。”
穆镜迟起了身,扫了周管家一眼,便朝着外头走去。
司机正在外头候着,穆镜迟最先上了车,我自然也在后头跟着,不过在经过周管家身边时,我停留了一小会儿,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冷笑出声,又继续朝着外头走去,等上了车后,车子便从穆家开离了,很快从山上开到袁府。
穆镜迟要去一趟霍长凡那边,所以他将我放在了袁府的门口,也没有和我多说什么,很快,便让司机将车开离了袁府门口。
短短一年半的时间,袁府便荒废得不成样子,到处均是荒草丛生,早就不见昔日的繁华。
我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便朝着里头走了进去,进去里头时,才发现里面是有多么的破旧不堪。
一路上我都不敢多停留,只是脚步匆匆朝林婠婠现在所居住的院子走,等到达那时,小环正在外头折菜,见我来了,便朝我小跑了过来,很是开心的唤了声:“少奶奶!”
我笑着问她:“你家姨娘呢?”
小环沉默了一会儿说:“姨娘现在在二爷的屋子里。”
我大约也料到她去缅怀了,也没说话。
小环问我:“您要过去吗?”
我说:“不用,我进去等你们姨娘便行。”
小环看了我一眼,这才哦了一声,跟着我进了屋内倒了一杯茶,这才从屋内离开,继续去外头折菜。
差不多半个小时,林婠婠抱着孩子回来了,是红着眼睛回来的,她没料到我竟然会突然从穆家离开来了这里,她微有些惊讶问:“你怎么来了?”
我从椅子上起身说:“过来看看你。”
林婠婠想到什么,立马把孩子给了小环,快速走了过来问:“可是东郡那边的战事停了?”
我说:“还没有。”
林婠婠眼眸里的光又沉寂了下去。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在担心陵园,还有袁霖的墓碑。
我说:“现在听说东郡虽也打起来了,不过并未伤到那一片地方,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林婠婠哭着说:“现在连人命都顾忌不上,何况是墓碑,没料到二爷竟然连死后都不安宁。”
我安慰她说:“不会有事的,虽然现在虽然战事未平,不过我听说日军已经退收去了河侗县那边,可见如今的东郡是安全的。”
林婠婠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又问:“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说:“就过来看看你们。”
林婠婠看了一眼在小环怀中玩闹的孩子的说:“我们没事,虽然这边早不如从前,但也没有亏待我们,至少一日三餐,都有叫人送食材过来,细软这些也都现成的,除了不能出去以外,倒其余的都很自由。”
她又问:“你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她以为我是在那边受欺负了,便问:“难道是穆镜迟对你怎样了?可是也不应该啊,他接你回穆家住,可见他对你是有几分情分在里头的。”
我并不想和她谈论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说:“我想先回东郡。”
林婠婠听到我这句话,当即满是不可思议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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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又重复了一句:“我想回东郡。”
林婠婠问:“为什么?”
我说:“没为什么,只是想提早回去。”
林婠婠说:“可是那边危险的很,你怎么回去?”
我说:“还不清楚,只是目前有这个想法。”
林婠婠见我如此说,便知道我在穆家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快乐,她拉着我的手说:“要不你搬来我这住?我这边虽然简陋了点,比不上穆家。”
我说:“现在不是我想不想过来的问题,而是穆镜迟会不会让我过来的问题,如果一开始他就让我过来,便根本不会等到现。”
林婠婠满是担忧说:“我看你还是再等等,那边情况如此复杂,过去只会增加自己的危险,不会有任何好处。”
我说:“嗯,只希望东郡那边的战事能够尽早结束。”
正当我们才说上两句话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穆家的丫鬟,她在门口对我说:“小姐,先生在外头等了,您该回去了。”
我和林婠婠都没料到竟然会是如此之快,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林婠婠也没有挽留,而是对我说:“快去吧。”
那丫鬟还没走,依旧站在那等我。
我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对林婠婠说:“那我先走了。”
林婠婠一直将我送到袁府的门口,穆镜迟的车果然在那等了,他正坐在乘忱Фタ蓁遮没有出来,我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在司机将车门拉开时,我这才弯身进入了乘忱Фタ蓁遮。
穆镜正坐在里头,我没有和他说话,只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车子出了城,又朝着山上开了去,等车子停在穆家门口后,我先从车内下车,可谁知道,一出来便瞧见谭俊竟然站在门口等穆镜迟。
时隔一年多,我没想到我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瞧见他,他的模样依旧未有半分的改变,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集,在那站了一会儿,等着穆镜迟从车内出来。
他瞧见了谭俊,但并没有说话,而是径直朝着谭俊走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从穆镜迟的白色长衫一角,发现了一滴鲜红的血,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
我跟在穆镜迟后头,一同走了进去。
谭俊瞧见我,依旧没有半分惊讶,而是如往常一般朝我唤了一声:“陆小姐。”便继续跟在了穆镜迟身边朝里头走。
穆镜迟上了楼第一件事情便是回了房间换了衣物出来,之后便带着谭俊去了书房,丫鬟们端着茶水送了进去。
我在那站了一会儿,便快速进了穆镜迟的房间,丫鬟正拿着他换下的衣物出来,我立马挡在了丫鬟面前,她一瞧见我,立马便唤了声:“小姐。”
我没有理她,而是盯着穆镜迟的衣物看了一眼问:“这些衣服要洗吗?”
那丫鬟说:“是的,先生刚换下的?”
我说:“可是沾染了什么东西?”
那丫鬟犹豫了两下说:“好像是血。”
我皱眉问:“穆镜迟身上的?”
那丫鬟立马否认说:“没有,是别人的血,不小心沾染在先生衣物上的。”
我听后,没有说话。
丫鬟见我沉默,便又问:“小姐可还有事吗?”
我说:“没事了,你出去吧。”
那丫鬟立马应答了一声,便带着穆镜迟的衣物,从我面前离开了。
穆镜迟刚才竟然是去了总统府,可身上怎么会染血回来?他到底去哪里了?我想了想,又朝着楼下走去,找到先前开车送我们回家的司机问:“你们刚才去了哪儿?”
那司机看了我两秒,立马回答我说:“是总统府。”
那司机脸上毫无撒谎的痕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撒谎。
我想了想又问:“刚才我见穆镜迟的衣服上带血,可是遇上刺杀了?”
那司机立马说:“遇到了点小麻烦,不是什么大事,您别担心。”
那司机沉默了几秒又说:“我要去泊车了,小姐。”
我知道从他身上问不出来什么,便没说话,让他开车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诡异的很,穆镜迟去的是总统府,按道理说身上不应该会带血回来,而且刚才司机那慌张的模样,一瞧便像是在对我撒谎,可穆镜迟刚才到底去的是哪里?
我莫名觉得事情似乎与我有关系,不然司机也不会是如此神色,莫非是和宋醇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