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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弥补的。如今那流言又传了起来,结合这本寝食录,王允这个人证,还有模样同龚子优越来越相像的皇子,这一切都在提醒他,若处理不当,他们谢氏四百多年的努力就要在他手里毁于一旦了,而他,责无旁贷地必须要去纠正这个错误。
守卫闵氏皇族四百多年,多少秘辛都被他的先祖们埋在了宗正寺的档案库里。顾铭屠为何带着王允来,而不是让王允自己来,这背后的种种谢昂不消细思也知道,有人想借机改朝换代,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如何最大程度地维护皇家的威严与皇室血统的纯正。
翌日清晨,谢昂亲自带着宗正寺亲卫进宫,直奔龚子优所居的青天院,院内的侍从见是宗正寺的人,都不敢阻拦。彼时龚子优未醒,谢昂指派两名亲卫将龚子优架起来,龚子优早已骨瘦如柴,架着他如架着一把枯柴,亲卫没怎么费力就把他从床上弄了下来。脚底突然一凉,龚子优冷不丁醒来,气若游丝地问道:“谢……谢大人,何事啊?”
谢昂看着他好一会儿,道:“有事请龚大人去趟宗正寺,委屈龚大人移驾。”
龚子优一听去宗正寺,眼神一暗,很快便垂下眼睛,片刻后道:“好。劳烦您稍等片刻……容我更衣后就随您去。”
龚子优刚才眼神那一暗未逃过谢昂的眼睛。宗正寺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去了那地方的人多半都是出不来的,这个常识行走在这宫墙内的人都知道。龚子优自然也知道,他许是已猜到为何而去,却还能如此镇定,谢昂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确实是个俊秀风雅的男子,即便此刻病容满面,形销骨立,依然难掩其风华。许是有所触,他静静在门外等候,约半刻钟后,龚子优穿戴整齐出来,姿容比刚才更是俊逸几分,可能是将死之人之故,总给人一种油尽灯枯之感。
谢昂带着龚子优走了一段,借口还有事要去向太后禀告,让四名亲卫护送龚子优先行去了宗正寺,他带着余下的亲卫火速赶赴皇后的凤和殿。那时皇后刚起身,正在梳妆,谢昂带着亲卫无视宫门守卫,直闯了进来,于皇后寝宫外驻足,道:“下官谢昂,有要事请见皇后娘娘。”
早已有侍从进去禀告,因是宗正寺卿,皇后也不敢怠慢,遂将梳了一半的发简单挽了髻,插上几支朱钗,披上外衣便出来接见。见谢昂还跪着,忙道:“谢大人快请起。这么一大早,谢大人有何事要见本宫?”
谢昂起身直腰,看着皇后的眼神毫无畏惧道:“下官想请两位皇子去趟宗正寺,酉时前后会亲自送回来。还望娘娘允准。”
皇后闻言,脸色骤变,嘴唇有点哆嗦道:“为何?……为何突然要去宗正寺?”
谢昂还是一副镇定的神情,解释道:“近来宫内流言纷纷,屡禁不止,皇子日渐长大,再任由这些流言传下去,恐有损皇子、皇上和娘娘的威严。趁此之机,下官想带皇子去趟宗正寺,好生做个验证,一来堵住那些流言之口,二来也可还皇子以清白。”
皇后极力忍着内心的恐慌,面上假装平静,道:“流言传一阵自会散去的,随他们去吧。本宫都懒得理,谢大人也不必太在意。这皇宫内总是有各种各种的流言,都是瞎传罢了。不必当真。”
谢昂轻笑。“娘娘说的在理。不过在下职责所在,还是确认一番的好。还望娘娘体谅下官的难处,请皇子跟下官去趟宗正寺。”
谢昂说的头头是道,皇后不知该如何拒绝,唇口痴呆那个毛病又犯了。她不确定谢昂知道了什么,但知道如果自己再一味地阻止下去,一定会引起谢昂的怀疑,思量来思量去,决定冒险让他带走皇子。除了皇子与龚子优的相貌有些相似外,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能证明什么。谢昂带走皇子后,皇后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安慰着自己。过了好一阵,才想起这事该让皇上知道,遂急匆匆朝宜兴殿跑去。
皇后到时,随侍在龚子优身旁的侍从已先一步进来禀告,说龚子优被谢昂带去了宗正寺。皇后又补了句,皇子也被带走了。皇帝急晕了,冲皇后言辞不善道:“救你父亲那视死如归的劲头哪去了!怎能任由那谢昂带走轩儿和时儿!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皇上说着踢了脚下的侍从一脚,用劲过大,那名侍从直直地被踢到了靠近门口的地方,跌在了太后脚下。
“都什么时候了,不想对策,只顾着拿奴才出气!说别人废物,你自己先头一个!”
众人闻言纷纷低头,头低得恨不得钻进地板里去。
侍从们都下去后,宜兴殿里只剩下了皇帝,太后和皇后。
太后看着皇后半晌未语,突然开口道:“你知道了?”
皇后知道太后问的是皇子的事,如今这个时候,再装傻已无意义,低头便是默认了。
太后的表情有些讥讽地看向皇上,道:“看吧。哀家说过多少次了,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这世上哪有永远的秘密,你以为把大家的嘴堵上,就安全了?幼稚!”
“刚还说朕只顾着训人不想对策,您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太后被怼了,十万分地想怼回去,可眼下不是跟皇上置气的时候,遂竭力忍着,稍顿后道:“谢昂带走了龚子优和轩儿、时儿,不打紧,问题是,他手上有没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也就是走一趟宗正寺,若没查出来什么,反而对我们有利,反倒可以洗清流言,不失为一件好事。”
“谢昂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有力的证据。”
“那究竟是什么?你好好想想,当年可把首尾都给收拾干净了?!”
“那事没几个人知道!”皇上说着心虚地看了眼皇后,皇后知他心里起了怀疑,心里气,可总不好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撒气,郑重道:“不是臣妾!臣妾连具体怎么回事都尚不清楚!”
三人沉默良久。
“看来只能等着了。”太后突然说着起身,“哀家先回宫,叫人请你舅舅去了,回头听听他怎么说!”
皇后跟着也起身,坐立不安地回了凤和殿。
而宗正寺内,龚子优和两位皇子分别被医官抽取了几滴血后送到了一处。
谢昂暗地里看着龚子优和两位皇子相处融洽,乍眼看去,还真像是父子三人。此前龚子优在青天院静养时,皇上隔三差五接两位皇子去那里陪龚侍郎,此事谢昂也知道。所以眼下的三人相处融洽还不能证明什么,只能等酉时前后待检测有了结果才能判断。
他派人将皇子出生前一年皇帝和皇后、瑾妃的寝食录都找了出来,亦派人去戊房找来了那一年龚子优出入宫廷的记录,详细地比对了一番,很多地方都有蹊跷,可跟王允那本寝食录却很对的上,谢昂心中难免惊惧。具体的细节如何,还得提审过王允才能得知。
酉时将近,医官拿着检测结果来找他。白玉瓷的浅盅内,三滴血早已融合的严丝合缝,亲密无间。谢昂深深地吸了口气,前路凶险,可他必须只身前往,即便是粉身碎骨。
五代先祖曾从一位莴罗商人处得一偏方,此方由夹竹桃、燕子归、鼠草,晚春时节的露水一同煎熬,收其煮沸时的蒸汽液化而成的水,与七参混合,搅拌均匀,晒成干粉存放,名曰七参粉。此粉能鉴别亲缘关系,几无差错。五代先祖曾私下里用此粉偷偷在多对父子、父女身上试过,均未出过错,证明却乃神药。可此药他们谢家从未在皇室宗亲身上试过,今次乃第一次,令谢昂也是大开眼界。
两位皇子被按时送回了凤和殿,龚子优却依然滞留在宗正寺内,每日有人尽心伺候着。
这样一直过了七日,风平浪静。可皇上、皇后、太后等人每日却过得战战兢兢。皇上甚是担心龚子优,但也知道眼下这个节骨眼莽撞不得,强忍着继续等候,尽管不知道要等多久。
十日后,谢昂身着朝服,手持奏本,与诸位大人一同前往正和殿上朝。宗正寺卿从不上朝,除非有重大事由,才会上朝。众位大臣窃窃私语地猜忌着今日谢昂上朝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