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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还有薛家的一份。
“清蕴诀,清蕴丹,将整个四大家族和依附四大家族的众多小势力用巨大的利益捆在了一起,一旦薛家动了什么想讨公道公布真相公布完本清蕴诀的念头,断了清蕴丹的销路,先不说薛家自己的损失,只说这样一来,薛家对上的可不仅仅是冯家一个,而是与薛家之外的另外三个家族和所有与此有利益瓜葛的势力翻脸……你该明白的,便是对上冯家一个薛家都没有胜算,更何况是……那样只会让薛家成为众矢之的。如此一来,就算不为了家族利益也要为了家族的安危存亡着想……所以,即使是冯家,也多半不会认为……薛世伯知道这件事,是个大到足以让他下杀手的威胁。”
“……所以……所以才会……即使八年前爹爹就知道真相了,可……几年过去,却仍旧没有一丁点儿,关于真正的清蕴诀,关于上官家的风声?这……”
“沄儿!”萧珞眼疾手快地扶住有些站不稳的薛沄,叹了口气。
父亲薛钰在薛沄心目中,一直是正直可靠,公允果敢,顶天立地的英雄形象,她从未想过自己一直视为毫无破绽的英雄的父亲,也会有这样,明知不公而不言,明知龌龊而不语,默默地放任这种迫害继续下去……
薛钰对薛沄这个女儿疼爱非常,一直为她遮风挡雨,想让她能够无忧无虑的日子更长久些,再晚一些接触那些她不得不学会的阴暗和妥协。这一片慈父之心无可指摘,尤其他也知道不能让薛沄一直单纯下去,总有一天她要接触那些肮脏和丑陋的现实,只是想要在他能够庇护的时候尽量晚些,让纯粹的欢愉时刻更长久一点儿。可惜……薛钰终究没有能够一直为女儿遮风挡雨,在三年前,这棵大树轰然倒下,将先前养在温室中的薛沄一下子暴露在风雨之下。
这三年来尽管屡遭变故,受薛家不少人打压,过得很是辛苦,薛沄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父亲形象的伟大,直到……
“沄儿。”萧珞方才脱口而出了“沄儿”这个称呼之后,也便顺势叫了下来没有改回去,此时双手扶住有些方寸大乱的薛沄的双肩,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顿:“你要明白,人活一世,背负太多,想要纯粹,太过困难。薛世伯出身薛家,作为嫡系子弟受薛家门楣庇护,享族中多少供奉,是家族成就了他,他不能不顾及家族,不能不为薛家衡量得失。你如今愤而脱离薛家,是因为身上背着薛世伯和薛伯母的命和冤屈,生养之恩不能不报,身为人子不可不念,但对当初的薛世伯而言,当时的薛家没有半点对不起薛世伯的,反倒一直在为薛世伯提供最好的条件最多的修行物资,他不能……你明白么?”
“……我……”
“沄儿?”
“萧珞……”
“嗯?”
“……这样……难道……是对的么?”
萧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双手从她肩头移开,握住她有些冰冷僵硬的手,慢慢地说:“沄儿,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应该,什么不该,怎么做是好,怎么做是错,这些,旁人说的都没有意义,要你自己想明白,才真的有用。”
薛沄眨了眨眼,克制着自己微微发抖的身体:“……我……可以想明白?”
“当然。”萧珞轻轻一笑:“这条路,你已经在学着怎么走了,不管走得多艰难,不管还有多远,只要你走下去,不畏怯不退步,总可以到的。”
薛沄冰冷而有些僵硬的手指渐渐回暖,她抬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萧珞,他还是微微笑着,却跟故意逗弄自己的时候很不一样,显得那样认真,又那样坚定。
就好像在用眼神告诉她,这条总会到的路,他会在她身边看着她陪着她,一点一点,走下去。
“……嗯。”
见薛沄点了头神色缓和了一点儿,萧珞心头也松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在放开薛沄双手之后忍不住抬起来,揉了揉她的发顶。
缓和片刻,萧珞到底还是谈起了先前的话题:
“沄儿,薛世伯的手札……”
薛沄一愣,也想到了什么,微微拧起眉头又重复了一次:“‘此等龌龊不公,早有所始,昔年之惨烈肮脏,许远非今次可比……’昔年?如果说爹爹写下的‘今次’,是这清蕴诀和上官家的事,那他写的‘昔年’……又是什么事呢?”尤其是,薛钰的手札上,对“昔年”的这一桩,形容得是“惨烈肮脏,远非今次可比”。
“清蕴诀和清蕴丹一事,不管是薛世伯顾虑薛家还是冯家顾虑薛世伯在薛家的身份,都不足以让冯家对薛世伯动杀心。一定……还有旁的事。”
“……兴许,就是这件……‘昔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