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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
木槿突然就慌了,一下子跪倒在地,拉着那太医的衣袖道:“太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我们王妃她……她……”
后面的话,却是再不忍心说出来了。
万一沈青桐的身体亏损,以后都怀不上孩子了,那么——
西陵越是不能没有嫡子的,这样一来,这个昭王妃的位子就迟早都是要让出来的。
本来沈家的那些人就靠不住,如果她们被从昭王府赶出去了,沈青桐的后半生将是何等凄惨?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西陵越没再做生。
太医也不敢夸口,虽然看木槿看着可怜,也还是谨慎的实话实说道:“还好发现的不算太迟,仔细的调理,还是有希望的。只是这事情急不来,须要慢慢来,就是……就是照王妃目前的状况来看,最近这一两年之内,应该是不容易受孕生子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偷偷的去看西陵越的脸色。
嫁入了皇家,一个女子的命运就受到了诸多牵制,虽然他不想这么缺德的拆这位昭王妃的台,可是为了自己的脑袋,更不敢昧着良心说话。
一两年?
就西陵越现在的这个地位和处境,他能等吗?
木槿的心里并不确定,还是胆战心惊。
但是西陵越却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再次开口,问道:“混在盐罐子里的是什么东西?总有个具体的名字把?列出来!”
云翼在旁边也是紧张半天了,这时候已经赶紧进屋子卷了纸笔塞那太医手里了,催促道:“快写!”
可千万不能让他家王爷把媳妇换了啊!眼见着他才和她王妃成了生死之交,有个一起杀人越货的交情,这一旦是被换掉了,他就又得重头再来了。
讨好女人实在太难了,这活儿他是真的不想再从头做一次了。
太医也不敢马虎,就把混在盐巴里的两样粉末的成分写了下来。
西陵越道:“一家一家药铺的去给本王查,谁给的方子,又是从哪里抓的药,天亮之前,本王要一个人赃并获!”
说完,他就一撩袍角出门,直接出了院子。
“王爷!”木槿焦急地唤了声。
西陵越却是置若罔闻,临走都没再回头往屋子里看一眼,木槿不由的就胆战心惊了起来。
云翼抓了那纸条就蹿了。
片刻之后,周管家过来,客客气气的把太医送了出去,顺便把盐罐子抱走了。
木槿叫人收拾了院子里的其他杂物,就进去陪着沈青桐了。
这边西陵越从院子里出来,就直接去了前院的书房。
云鹏的动作很快,这就已经把审讯的结果带来了——
果不其然,一无所获。
“王妃当时从沈家带过来的人就只有一个嬷嬷和她那几个丫头,其他人都是周管家安排的,是咱们的人,还是可靠的!”云鹏道。
而且,只是往个盐罐子里混一点东西,其实也没必要非要买通沈青桐院子里的什么人,毕竟一罐子盐巴可以用很久的,随便找机会下一次手就可以拖很久。
而至于那个敢在昭王府里对王妃下手的人,还是下的这样的毒手——
这人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出去吧!”那屋子里没有电灯,西陵越站在敞开的窗户前也没有回头,只道:“云翼那边有消息了,马上来告诉我!”
“是!”云鹏点头,刚要离开,想了想,就又提醒了一句道:“王妃服用过止痛的汤药了,说是好些了,王爷不必担心!”
担心?
西陵越一开始只觉得这个词很可笑,可是最后落在心里的却只是一声叹息。
云鹏看不到他的表情,就也没再多言,转身带上门离开了,里带着把院子里的守卫也都一起支开了。
西陵越站在窗前,看着月光洒在地面上呈现出来的凄冷的白色,莫名的,也只是觉得心烦意乱。
能在他的府邸里不显山不露水做了这件事的,就只有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柳雪意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不是不知道陆贤妃和柳雪意各自的私心,也早就知道这两个女人都居心叵测。
可是他没防着柳雪意,是因为一直以为没必要,毕竟——
沈青桐是有自保的能力的。
那个女人的心思细密、心机深沉,连他都防着,更何况是那个从一开始就对她敌意明显的柳雪意?
她的无所作为,本身就是一种放纵,她不可能想不到柳雪意会对她出手,却居然没有提前防范?
她不是没有这样的远见和能力,只是顺水推舟吧?
因为她根本就懒得去和柳雪意争什么,也——
根本就不想为他孕育子嗣。
因为——
她从来就没期望过他们两人之间会长久了。
她本分的呆在他身边,并且逆来顺受,从一开始就是权衡利弊的权宜之计。
她从来就不信任他,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有朝一日要逃离他的身边去。
她不要孩子,因为孩子会成为她的软肋和束缚。
她也不要他,所以现在再他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将就。
这个女人,这样的不知好歹!
他应该生气的吧?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愤怒的,只是在这同时,却又分明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西陵越低头,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看了半晌,最终,也只是无力的苦笑——
他这双运筹帷幄,足以操纵乾坤的手,却唯独在面对沈青桐这个女人的时候,是完全的被动,无计可施的。
这样一个女人,他还留着她做什么?
不!
也或许——
她就只是将计就计,想要借自己的手锄掉柳雪意?
这样的借口想出来的那一瞬,西陵越自己就先觉得不可思议。
就给了给自己找台阶下,他居然自欺欺人的编排出了这样幼稚而荒唐的借口。
她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嫁给他的,这就是事实,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以前从来就没有介意过,在他的概念里,只要她名义上是她的王妃,本本分分的呆在他的王府里,别生出什么异心来,一切就都是最完美的样子。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找对了人,这女人虽然不好控制,但是因为太精明也太懂得审时度势,所以——
作为他的王妃,她一直都做得很好,除了这一次,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杀了北魏的摄政王,平时她算是没有给他招惹额外的任何麻烦,让他能够集中所有的精力去做朝堂上他该做的大事。
这样的相安无事,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意料之中,可是为什么,这一刻他还会觉得愤怒?
是的,那是愤怒,而非是不甘。
因为,她的女人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哪怕只是一点点!
而他——
却即便如此,冥冥之中,居然还是有这么一种不可思议的坚持,居然都没想过要和她就此结束这种同床异梦的关系。
这一整夜,就在他这样矛盾的心境中缓慢的度过了。
赶在黎明之前,云翼就揪了两个人从外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