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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撒鲁尔大叫道:“你要到哪里去?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感觉我慢慢升起,飞向那个旋涡。我使劲甩开撒鲁尔拉着我的手,眼看就要回到孟颖一心向往的新世界,忽然有一个声音把我拉了回来,“木槿,你为什么还不醒来呢?”那人的声音很低沉,仿佛死了一般,“这几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所以这样累了,要睡这许久吗?”“别傻了,林毕延说了,她醒不过来,白优子只能保住她的身体不死,可是她的脑子完了,魂已然归去,”有一个人的声音嘶哑难听,是那个司马遽,他使劲压低声音,“你这是在白费力气。”我一下子进入了那具生活了24年的身体。噢,闹了半天,我两头都变成植物人了?原非白沉默了一会儿,微微抬高声音,“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你。”可是司马遽的声音却突然近了。“你这个只会误事的蠢货,”只听他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道,“老头子知道了,你我都完蛋了。”原非白冷笑一声,“你且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连累?你还没连累够吗?就因为她,我被你祸害了这么多年。”他恨恨道,“这个女人不像她妹妹那般娇艳迷人,可是她有点和她的妹妹一样,都是心狠手辣的毒花、迷惑男人的祸水,而你,好像就是喜欢毒花祸水。”许久,原非白淡淡道:“我原也不知道你这么了解她们姐妹俩。”司马遽停了一会儿,接着又粗声粗气道:“你怎么不明白呢,这个祸水是大理段家的财神爷,也是段月容的外室,还有了个娃。你若想收了她威胁段氏,我可以理解;若是想破镜重圆,你是在自掘坟墓。无论你做哪般想,从你发动你的门客去西域救她,还有这回前往汝州前线,老头子就已经起疑心了,若是老头子知道了,你我都要完蛋。”“你早知道她是花木槿,却瞒了我五年。你这个浑蛋。”非白继续冷冷道,“看在你没有告诉父王的分上,我已经饶你一命了,你还要得寸进尺?”“你不必担心,我自然不会连累暗神大人,我劝你莫要再打这个女人的主意,”前方的身影霍然转过身来,天人的容颜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他对暗神冷冷道,“不然,你莫怪我不念情分,撕毁合约。”白面具滞了一会儿,尽量柔和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让她祸害段氏不挺好的吗?利用她对你的感情,来降伏段氏,这有多好……”司马遽等了一会儿,原非白没有回答。“好,”司马遽的声音既惊且怒,“你现在翅膀终于硬了,也不听我的了。且等着,你同你的这个祸水不是被原非清那兔子吃了,便是被你老情人花锦绣宰了。”我有点累了,又想睡去,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木槿,别睡了好吗?”很久以后,原非白的声音又起,“我很想你,我一直很想同你好好说说话,”他絮絮说着,“林大夫说你如果今天醒不过来,那就连白优子也没有用了。”他似哽了许久,勉力出声道:“我不信。你只是累了,只是在生我的气,恨我同锦绣联手骗你,恨我移祸江东,恨我拆散你和非珏,恨我没能好好保护你,恨我没有认出你来。”我想开口,却无法开口。他的声音愈加清晰起来,“我真的很想同你说说话。可是,我们又该聊些什么呢?咱俩的缘分该从何时说起呢?”只听他接着幽幽地笑了起来,轻声道:“我在认识锦绣的时候,就去调查过你了。那时我心里想着,明明是一个父母生的,为何你比起你妹妹来又丑又小呢?除了嘴巴厉害点,一辈子也就窝在北边的小破屋子里做些浣衣刷粪的粗役。那时我只记得周大娘一直夸你会做一些奇怪的刷子来洗东西……洗得恁是干净。
“只是我打小就觉得你是个油嘴奸滑的孩子,恁地不喜欢你。”他低沉地笑了一下,“也许你不信,我们俩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因为你小时候每年冬天总爱到咱们苑附近转悠。你好像很爱摘西枫苑的梅花,为这个我没少生你的气,多少次想派人把你倒吊起来狠狠地打,不过为了锦绣也就作罢了。后来你受了杖责,来到西枫苑。再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其实我心里也明白,你一年比一年出落得美丽灵动……你看看,我从来都没有夸过你长得漂亮吧?”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可怜的非珏私自请人写信给父王,求父王为他主婚,把你许给他,可是我却故意半道上劫了这封信,然后派人送到果尔仁的手中。果尔仁自然震怒异常,狠狠地怒斥了非珏,于是他与果尔仁两人便生了异心。然后我便乘此机会修书给父王,求纳你为我的妾室。
“怎么样,你心中一定在想,我很坏吧?我总以为自己比四毛子更爱你、更了解你、更配得上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你哭。我自问总有办法保护娘亲,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娘亲在我怀中断了气。我自问我了解锦绣,却无法给她想要的东西,任她飞向别人的怀抱。锦绣伤了我的心后,我便对自己说,从此以后绝不再对女人用真心。”他自嘲地冷笑着,“可是老天爷却让我头一个就遇到了你。我明明知道你是锦绣和小五义托付给我的人,我应该好好对你,可是我却故意冷落你,不给你好脸色。你对我其实很好很好,从采花贼手上救了我,解了我的毒,可是我一点也没有感激你,反而打你出气,因为我心底深处一直把锦绣的账全都算在你的头上,然后我就害得你半条命也没有了。”心像被什么融化了,然后又被什么狠狠地撕裂了,眼角有泪流下,有人用颤抖的手轻轻帮我拭去。
“你总是对我笑,笑起来可真好看。可我总不会对女人甜言蜜语,我告诉你我只有三十年寿命时,我以为你会像锦绣一样在我面前伤心地哭,可是你却只是苦笑一下,然后还是一直对我那么灿烂地笑着。那时我忽然觉得你的笑容很刺眼:为什么你一个整天浣衣刷粪的臭丫头可以笑得这么开心呢?”他的语气忽然一改,在那里冷冷地述说着,好像在说另一个人一样,“于你而言,好像这肮脏的人世上每天都有让你开心的事,我明明知道你是那样良善的一个人,却开始生出一肚子计谋算计你。因为我想看看你痛苦的样子,我故意拆散你和非珏,甚至设计你爱上我。什么华羽宫灯,为哄佳人一笑,当你什么也不知道地开始对着我脸红时,我就知道你万劫不复地爱上我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料到……原来、原来我把自个儿也算计进去了。然后老天爷开始了对我的惩罚。你终于发现了我和锦绣的事,你再也不对我笑了……我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难过过。”我的泪水汹涌滑落,开始想挣开我的手,想离这个可怕的男人远远的,永远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司马遽轻嗤一声,“没用的家伙,你是想气死她吗?”唯有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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