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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湮灭,全部落在了周挺的脸上,周挺的脑袋没有两半,可一张脸,却已惨不忍睹,血花四溅。
摔倒在地,挣扎了两下,周挺这才发现,宋平脑袋已经转到了背部,凄然一笑,恨恨的望着张岭。
张岭面无表情道:“周挺,我这一辈子都是张怿将军的手下!”
周挺惨然一笑,这时有着说不出的诡异,他自诩聪明,安排宋平做反间,将张怿玩弄在股掌之间,却没有想到张羡技高一筹,早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他一辈子都在张羡之下,没想到临死还死在张羡的算计下。
“好……你个张羡!可是……有件事你肯定想不到……”他话未说完,已然毙命。杨练吓的和老鼠一样,面对着疯虎一样的张怿,他本来就有点胆寒,可见到周挺被张岭所杀,宋平又被张羡扭断了脖子,他这才后悔为什么要背叛张羡。哀声叫道:“张怿将军,你饶我不死,我再不敢背叛。”
“怿儿,住手!”张羡喝道。
张怿虽然不想听,可他不能不听。他害了父亲的事情,他心中有愧。
“爹,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杨练松了口气,他本来一直瞧不起张怿,可方才张怿就算断臂,他都应付不来。
张羡道:“你们还有什么诡计,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杨练慌忙道:“其实周挺联系太史慈攻城的时间,是在今夜!”
张羡一惊,杨练卑谦道:“张怿将军,我说了这个消息,你就放了我吧。”
“好。”张羡淡淡道。
“多谢将军……”杨练抱拳施礼,就想溜走,只是寒光一现,已仰天倒了下去。张羡一刀砍死了杨练,厅中还剩的人手,都已脸色如土。这时有兵士冲进来,大叫道:“周……张怿将军,不好了,荆州军从北城攻了进来。有……内鬼!”
张怿一听,怒不可遏,这人这般说法,多半就是周挺的人,内鬼正是这些人,周挺若是不死,这帮人多半要出去迎接。才要挥刀砍了那报信的兵士,张羡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沉声道:“怿儿,放他去吧。”转首望向旁的兄弟,张羡道:“我张羡无能,耽误了兄弟的前程,如今城池已破,再也无能坚守,若是有信得着我的人,跟我去交州谋活路。可若是另有活路,我也决不阻拦。”
张羡说到这里的时候,悲痛欲绝,他虽除了周挺,但已一败涂地。以往打天下的兄弟,这一仗,尽数折丧,若非为了儿子,他说不定已出去和刘铭军决一死战!
张岭沉声道:“张怿将军为大伙……”
他话音未落,厮杀声更响,而且越来越近,众人自谋生路,已一哄而散。张羡站在议事厅中,凄凉孤单,却还不忘记为儿子包扎伤口。等包扎稳妥,张羡这才简单的收拾包裹,沉声道:“儿子,我们冲出去!”
二人上马,张岭紧紧跟随,这时候城中已喊杀震天,到处是火头闪闪,有如繁星乱落。
跟随张羡冲出的,不过还剩十几个亲兵。
张羡心如残月,双眸喷火,一路狂奔向南。荆州军从北城攻过来,那里是死路一条。不过眼下南城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是以逃命之人,都是一窝蜂的南窜。这亦是荆州军围城的惯用做法,虽是放了对手一条活路,却极大减少了抵抗。
若是四面围困,只怕对手狗急跳墙。
张羡冲出南城,只见到星野漠漠,四处荒凉。带着儿子以及张岭等十数个手下不去南下,却向东行。张羡经验丰富,知道城北、城西都有太史慈的军队,不敢硬闯。敌手放路南方,说不准是陷阱。他要去交州,取道东行,到了江东后,可考虑折而向南或者入江东,伺机再去交州。主意打定,催马急行。回头望去,只见无情的火伴着冷漠的空,清冷的风拂着幽静的月,心中微酸,一时间心灰意冷。
远山渐近,行到一处树林处,才要绕路,突然间一股寒意涌上。
只见到前方密林处,一时间不知涌出多少兵士,长枪单刀,强弓硬弩对准了众人。
张羡毛骨悚然,大喝声中,催马寻荒野要走,陡然间马儿悲嘶,‘咕咚’摔倒。原来暗里早就绳索设下。这时候众兵士涌到,长枪乱刺。一马徐徐策出,马上那将,手持长刀背负弓箭,淡漠道:“张羡,黄忠等候多时了。”
张羡算错了一点,太史慈的兵力绝不满足只攻北城。张羡虽然掀起了荆南四郡的叛匪,可是无论是刘备还是刘铭的眼中,他都早该落幕了。
彭城侯有令,必杀张羡!
黄忠自从跟刘磐被刘铭救出之后,望着滔滔洪水和水下的亡魂,失神良久。刘磐还能鼓起勇气跟刘铭道谢,黄忠却是越发沉默,不杀张羡,誓不开口。
长沙郡中十七城黄忠带兵收复十二城,而后其余城池望风而降,老将黄忠之名一月之间传遍长沙。后来有叛军将领痛哭,说是若知长沙之内有黄汉升,断不敢兴兵从贼!
别说如今彭城侯下了必杀令,就是不下此令,黄忠也会用十二分的力量去执行。有时候,杀一人甚至比破城还要难,张羡老奸巨猾,武功高明,要杀他不容易。
虽然周挺信誓旦旦说,他一定能和同伙把张羡的人头拿来,可太史慈和黄忠都不会把赌注完全压在他身上。太史慈不是不信周挺会全力以赴,他只是喜欢稳妥行事。黄忠则只是根本不相信纵横四郡的张羡,会真的笨到死在一个手下偏将的刀下。
求人不如求己,永远不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手上,这是黄忠做事的准则。此生唯一的例外,就是奔波天涯,求人替黄旭治病。想起当年见到刘铭的时候,黄忠总有片刻的恍惚,没想到今日真的能见到少年成长为英雄。而自己的儿子,当年分别时说出的豪言壮语,如今也一步步在实现。
收拾起思路,黄忠早已集中精神在此埋伏。黄忠或许不如张飞赵云能冲锋陷阵,或许不如高顺张辽能练兵齐心,但是年纪不小的黄忠有一个优点少人能及,那就是他的不求侥幸。
该赢的仗,他绝不会输出去!
有人说战争就是比两方谁犯的错少,黄忠不知道对手会不会犯错,可他自己绝不会因为侥幸而犯错!
而太史慈安排的杀局,也不在城内,而在城外的黄忠。
城北主攻,城西重兵设防,城南、城东也有伏兵。太史慈和黄忠研究许久,张羡经周挺叛变,已失军心,不见得有人会跟随。而二人也知道,张羡一直和交州有瓜葛,太史慈判断,张羡只要不死,多半就会向东而逃,转而向南,黄忠赞同,是以早早的在东方设伏。
张羡一头扎入黄忠的埋伏圈中,想要出去,已是千难万难。
张羡不过十数人跟随,可黄忠在这里的埋伏,就算几十头老虎都能捉的到。张羡落马,军士一冲之下,父子分离,将兵隔断。
张岭虽是勇猛,但四面八方的枪,刺过来,绕是三头六臂,亦是无法抵抗。砍死数名兵士后,已身中数枪,大喝声中毙命,却还是毅立不动。
张羡已被深深地悲哀笼罩,张岭是他地手下,亦是他的亲眷。如今只有张岭跟他走到最后一步,他对张岭地感情,难以言表。张岭一死,再加上自己和儿子,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到了今日,终于走到了尽头?
他不甘心、不情愿、长枪折断,却又拔出了单刀,单刀再折,他只能用拳头,拳头浴血!他受创多处,却还是如困兽猛虎般地搏斗,不想放弃。可是他武功虽高,却如何能杀地退如潮涌、无穷无尽地兵士?
张怿却已吓地腿软。
他是绿林出身,然而等他懂事的时候张羡已经成了大汉的官员,他一辈子都在父亲地庇护下,虽然征战这么久,但可说有惊无险。这时蓦地四方都是刀枪敌人,侥幸倚仗地势抵抗,已浑身血汗,大叫道:“爹爹救我!”
在城中,张羡救了他一次,在这世上,爹爹一直为他修补错误,毫无怨言。最后地关头,他还是在向爹爹求救。
许多人任是平日强煞,在最后救助地时候,不还是想起了自己地爹娘?
张羡眼中已流出了血泪,他已再无半分办法。看着远处月下林前,黄忠幽漠淡远的望,张羡陡然间怒喝一声,高高跃起,竟然踩长枪铁盾而过,急向黄忠冲去!
抓住黄忠,自己和儿子,才有活路!
这个念头,让张羡迸发出全部的潜能。
他武功本是不差,蓦地如电闪般、如雷轰般,兵士竟然让他杀出了重围。这时候,本是张羡最好的突围机会!他只要没入黑暗,逃命的希望,就会大了很多。
但是他不想走,不能走,更是不会走!
因为他儿子还被困住,因为他的儿子还等着他去救。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就算逃得性命,儿子死去,他活着还有什么希望?
所以他没有选择逃,他还是选择去擒黄忠。
十数丈的距离,看近实远,他狂奔之下,疾风割面,如易水前一去不复还的刺客!他并没有注意,身后的兵士没有追击,而且开始退后散去。他没有注意到,黄忠身后又涌出十数名兵士,手中端着像弩的一种东西。
他眼中只有黄忠。
其实就算他注意到这些,知道眼前是陷阱,他也别无选择。英雄、枭雄的悲哀都有共同之处,那就是末路之下,只能走一条自己选择的路!
哪怕那是死路!
黄忠见到张羡冲来,动也未动,脸色冷漠如冰,手中长刀一挥,清楚的吐出个字,“射!”
十数付弩机,百来支箭矢,目标全是一个人,随着‘咯’的一声轻响,顷刻之间,发出了震撼远山近林的破空之声。
张怿双目红赤,惨叫道:“爹!”
那一刻的月色,仿佛是红色,那一刻的寒风,尤为凛冽。
张羡身中数十矢,已活活的被打成了筛子。铁矢过后,张羡这才感觉到兵锋的冷,刻骨的寒,儿子的呼唤听起来也很遥远。缓缓倒地的最后一刻,嘴角竟露出讥诮的笑,他挣扎了一辈子,胜败沉浮,有如水中浮萍,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见到父亲惨死,张怿失去了最后作战的勇气,他磕磕绊绊的跌倒,见到长枪袭来,用力翻滚,大叫道:“等等,我有秘密!”
长枪止在眼前,刀光霍然不见,兵士冷冷的望着活着的最后一个敌人,一言不发。
将军有令,绝不在张羡死之前,杀死张怿!甚至,可以不用杀张怿,困住即可。
而其余的人,格杀勿论。
若非有将军的这句话,十个张怿也早已毙命。
这本身也是一种策略,擒猛兽的时候,有的猎人喜欢将弱崽抓住,让猛兽不能遽离,这才有机会捉拿凶猛的野兽,黄忠这招如出一辙。
策马张怿张怿前来,黄忠手一挥,兵士将张怿五花大绑。绑住的意思,当然是暂时不杀,要是一刀砍了,就不用如此费事。
张怿想到这点,心中稍安。父亲死了,他肯定希望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张怿如是想着。无论如何委屈,都要活下去。他丧失了斗志,生死关头,不知为何,求生的愿望反倒更加的强烈。
吩咐众兵士退后,黄忠轻声问,“你有什么秘密对我说?”
秘密听一些,总不算过错,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黄忠已打定了主意,听完秘密后,就一斧头砍死张怿。彭城侯有令,必杀张羡,就是不想多生事端。张羡都是非死不可,张怿当然有如草芥,可任意处理。
乱战之中死的人,和降了又杀会引起人不同的看法,黄忠对这点,深有体会。
然而张怿想了半天,急得满头大汗,却迟迟没能想出一个秘密,看着黄忠森冷的眼神陡然一颤。
“我爹联系过江东的人!”
黄忠带着分哂然的笑,摇头道:“你以为,你们跟江东联系,瞒得过我们不成?”
张怿神色间又显出了些慌乱,看着黄忠越来越不屑的眼光,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我可帮你们取江东的豫章!”
一时间,夜风飕飕,吹得张怿浑身打颤。
黄忠终于点头,“我可不杀你。”
张怿慌忙道:“黄将军,你真的是我的再生父母。”
黄忠见到张怿卑躬屈膝,微有厌恶,转瞬想到人世百态,乱世命如草芥,又心中叹息,倒觉得张怿也是情有可原。
略微沉吟,黄忠道:“眼下你要活命,决定不在于我。”
张怿怔怔道:“那在于谁呢?”
黄忠沉声道:“你要想活命,就把今日之事,话于彭城侯知。记得,要说实话,彭城侯能否饶你性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张怿连连点头,黄忠让手下将张怿送往刘铭的大营,张怿早就惶惶惊怖,离开的好远,还听到他哀求的声音。
黄忠走到张羡的面前,见他怒目圆睁,血已流尽,可拳头还是紧的,骨头亦是硬的,轻叹道:“这也是条汉子,可惜不识时务。来人,把他脑袋割下来送到襄阳,尸体……就葬了吧。”
翻身上马,黄忠策马回转,忍不住的还是回头望了眼,残月在天,远远的天空,深邃没有希望,像是为张羡的死,绘下了最后悲哀的一笔……
等到刘铭见到张怿的时候,神色复杂,刚刚放下手中从江夏传来的信件。
张怿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可看到刘铭神色复杂,不由也是心情忐忑,急忙证明自己的价值,“彭城侯在上,小人年少无知,没能劝动家父,竟然让家父不自量力跟彭城侯作对,跟大汉作对……小人若是还能有一次机会,一定让家父……”
“再多说一句废话,拉出去斩了。”刘铭心情复杂,更加不愿看这个家伙。
张怿冷汗直冒,赶忙道:“家父曾跟豫章的守将有过联络,若是在下带残兵去骗江东守将,或许会有奇效。”
“你们联系江东的人……是不是在江东的将领刚刚换防之后?”刘铭摸了摸鼻子,却没有看张怿,只是望着桌子上的信。
张怿一脸迷茫,喃喃道:“江东换防?”
刘铭叹了口气,知道从他口里也得不到确切消息,还不如自己的探子来的靠谱,挥手让身后的魏延将他带了下去。
帐中火光跳跃,刘铭拿起信递给了身后的甘宁,“兴霸,你说军师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他怎么那么早就知道江东要出变故,精锐将领都会回扬州。又是怎么知道张羡跟豫章有联络,而最终落到我们手里呢?”
甘宁看着那信也是震颤,诸葛亮在信中竟然已猜到了眼下的局势,更是定下了佯攻荆南收拾残局,实取豫章的计策!
而这计策的可行性,更是洋洋洒洒的分析了不少,让人叹为观止!
“眼下我担心的,只有湘潭一战,那些荆州军的亡魂……黄忠和刘磐现在也不知道那洪水的真相,我心中有愧啊……”刘铭缓缓站起身来,眼睛里多了些跟以往再不一样的东西,如今再有人看他的眼睛,已经几乎看不出什么了。
甘宁沉吟片刻,还是开口了,“彭城侯告诉过末将,要替皇叔做些不好做的事情,湘潭之事虽有无奈……却是最快最好的法子,就是黄将军知道了,也没什么可怪罪的。”
刘铭叹了口气,负手走出帐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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